與二人交換了眼色,道,“我過去一趟。”
現在是深夜與破曉的交界時分,醫院裡寂靜非常,熊巍和朱夏不敢離得太近,也不敢太遠,只在拐角後坐著,視線剛好能看見施麥秋母親的病房。
直到這個點,施麥秋才出現在兩人的目光所及處。
可她看上去彷彿疲憊至極,整個人都像被抽去了力氣一樣,蔫不拉幾的走著,那張絕美驚豔的臉龐,此刻也失去了神采。
她悄悄的推開了病房的門,小心的走了進去。
朱夏拉起熊巍,兩人快速移動到了門外,給汪文迪發了訊息。
不一會兒,裡面響起了細小的水聲。
轉眼間,汪文迪便已趕來,裡頭再沒有別的奇怪動靜,未免有變數,他還是決定先下手為強,徑直闖了進去。
施麥秋並沒有在做什麼奇怪的事。
她只是打了盆熱水,在給床上睡著的母親擦拭臉和身子。
見進來的人是汪文迪一行,她好像也不驚訝。
“等一會兒。”
她如是說道,隨後極仔細的服侍完了自己的母親,又衝眾人擺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幾人出去再說。
幾人依言到了門外,從她的眼睛裡,汪文迪看不見一絲生機。
她輕輕帶上門,輕輕道,“我對不起我媽。”
輕的恍若下一秒她就要隨風消失一般,她繼續道,“我這一生,只是為了兩件事。”
“第一,是為了治好我母親的病。”
“第二,是為了和小莫在一起。”
“要我付出一切,我也無所謂。”
汪文迪看著她靠在潔白的牆壁上,自言自語一樣的說著,面上沒有一絲光芒,沉聲問道,“盧小莫?”
施麥秋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你做到了嗎?兩件事?”他追問道。
“沒,”她復又輕輕搖了搖頭,自我嘲笑道,“一件都沒做成。”
“你母親還在病床上躺著,盧小莫死亡已成了事實,你不該對死者再有執念。”汪文迪評述道。
“是,所以我對不起我媽。”
施麥秋直視他,眸中沉如死水,“但你又知道些什麼呢?小莫是為了那女人才死的!他本可以不用死的!”
汪文迪眼色亦平靜非常,“盧小莫之死詭譎萬分,並不單單該歸罪於童顏,況且她本就什麼也沒做。”
“要不是她將小莫的自尊心踐踏在腳底下,要不是她愛慕虛榮……小莫犯得著幹那傻事嗎?”施麥秋眼裡終於有了一絲悲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