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最後……”
“最後會怎麼樣?”弗雷德瞪大眼睛急切的看著他。
“變成空談主義者咯。”亞瑟歪在書堆上,小臉蛋上掛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啥?”弗雷德徹底傻了,傻傻地看著他,顯然同齡人的一番話雖然聽起來不是十分理解,不過直覺告訴自己他說的或許是對的。
亞瑟笑了,“嗖的”掏出半根燻腸,道:“沒吃午飯呢吧?一起?”弗雷德眼睛一亮,點了點頭,先把一腦袋霧水拋到腦後,瞬間跑到亞瑟身邊蹲下,兩個孩子像倉鼠般坐在書堆裡開心的竊笑起來。
腓力特大教堂,大主教房間,一襲黑袍的來客只是隨意背手站著,身上卻有一種淵渟嶽峙的沉穩氣勢,即使對面正坐著教宗的紅衣大主教斯普瑞恩。從一名普通的傳教士做到教宗紅衣大主教需要多少步驟?帝國永遠不缺此類無聊至極的好事者,據他們“權威”統計,從傳教士,地區副教長、教長,都主教,助理主教,最後到紅衣大主教,不過六步,但絕大多數教宗人員窮其一生也只是遠遠膜拜過那抹紅色,連觸碰和穿戴的機會都沒有。
年過花甲的大主教面部籠罩著陰雲,沉吟片刻後開口說道:“請轉告勞肯閣下,今年北部地區的什一稅並不能被減免,對此,我謹代表教宗表示遺憾。”說完端起咖啡輕啜一口,繼續說道:“稍後,我會正式行文財政部。”
黑袍人怒極而笑,踱步到窗前站定,輕聲道:“尊貴的大主教閣下,您猜偉大的主神會要那點少的可憐的銅板做什麼呢?”
“放肆!”斯普瑞恩驀地抬頭喝道,紅袍隨之一陣律動,像一尾紅色的眼睛王蛇盤踞在寬大的椅子上,陰惻惻地盯著黑袍人,低聲道:“梅恩·沙文,你太得意忘形了,妄自詆譭主神是要接受神聖審判的!”
望向窗外的黑袍人聞言輕蔑的笑了笑,手指摩挲著窗臺,指肚貼在冰冷的光滑的大理石面上,冷意讓他暫時收攏起情緒,語氣略帶遺憾地道:“那我不得不告訴您,這一決定將使您失去金獅子家族和軍部的友誼,大主教閣下。”說到後面幾個字,黑袍人加重了語氣,在帝國沒有哪個權利的持有者會忽視,或者說敢忽視來自萊茵河畔金獅子家族的支援,哪怕是高高在上的教宗高層。
每個階層的話語權分配都毫無疑問的需要妥協,披著神聖外衣的教宗需要帝國在精神層面讓步,而凡人的實際統治者更需要教宗為他們的執政權拋光鍍色。遺憾的是他們中間的天枰正在慢慢傾斜,政治嗅覺稍微靈敏的人都能清晰感覺到這一點。直到有次在軍部的高階會議上,一名輔理大臣默默的說出了那句話,誰能容忍王冠上面還戴著一頂法冕?政治與信仰的矛盾裂痕才開始正式顯現出來。
造就這局面最直接原因就是教宗的什一稅額佔據了帝國整體稅收的十分之三,其中還不包括其它泰倫治下中小公國的稅收,也就是說,這條裂痕就是被高德金幣硬生生砸出來的。事實上,對擁有數十萬教職人員和廣大信民的龐然大物來說,放棄這一收入,是對神聖權威最直觀的褻瀆和侮辱。
“為什麼不讓皇帝把他的王冠拿去典當幾個高德金幣?”軍部會議的傳言傳到教宗時,幾個主教戲謔的調笑著。
等黑袍人轉身離開房間,挺立著鷹鉤鼻的大主教依舊面罩陰雲,瘦削的臉龐上兩道法令紋愈發深刻,瞳孔中兩點危險的光芒閃爍不定,終於隨著緩緩闔上的眼皮藏了起來。
什一稅本來是信民自發供養教宗的舉動,後來被教宗法定為教律,信民每月上繳一次,以便維持教宗和眾多教區正常展開教務工作。被政客們越來越不能容忍的是,為支援北方邊防事業帝國財政稅收已經頗為拮据,但仍然被絲毫不事生產的教宗瓜分,如果金幣是最甘甜的水源,那麼,教宗已經喝的太多了。
天色漸暗,一道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