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行的掃著:“不對,往常此時應該還剩一半面,這會怎麼多出來兩袋,莫非有人偷工減料?”
李氏搖頭:“那倒不是,這次的面是五穀齋的。常爺給的面麩皮少,咱們和麵不定量,只講究個手感,那精面也就經用。那麼多下來,自然能省出這一兩袋。”
“常爺怎麼會如此做,這不是虧本?”
李氏一愣,想起擺在五穀齋外面那與別家幾乎無差別的面。還有幾次過去,常爺話裡話外的欣賞,臉一紅忙轉過話題:“誰知道,我也沒多問。”
“恩,只要包子還跟以前一樣就行。”
“那是自然,咱們賺得已經不少,不能再要那黑心錢。二丫不是去給然哥熬醒酒湯,怎麼此時就回來了?”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李氏,宜悠縮在被子裡,一撇嘴:“還不是他,明明醒過來了,還裝的身嬌體弱,竟然想……”
李氏笑得揶揄:“想怎麼樣?”
“想讓我親自喂他!我傻乎乎的,竟然還信了,得虧長生及時進去,不然今日這臉面可就丟大了。”
李氏先是驚訝,而後又稍稍放心。
“反正你也對他有意,那這當真沒什麼。”
“娘,你不是一直說女兒家名聲重要,平常不能太放浪形骸?”
“那是平常,先前你是姑娘家,有些事自然得注意。可今時不同往日,你這親事,娘看是差不多定下來。東廂那人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自然不用再那般拘謹。
就像你日日吃饅頭和鹹菜,不出一個月就膩了樣,夫妻間也是如此。日日板著自己,時日一長,神仙也會覺得無趣。然哥卻與尋常人不同,他是官,想找個紅顏知己實則再容易不過。”
宜悠皺起眉:“他敢!”
“他敢不敢,還不在你?咱們親母女,娘也不瞞你什麼。當初李家想賣我與人為妾,專門跟我說過此道。你瞧那些深宅大院,多數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這般折騰所求為何,不過是圖個新鮮。”
宜悠卻想起自己前世過往:“圖個新鮮?”
可不是這般,從梅姨娘到自己,再到後來新得寵的紅姨娘。他們仨或溫柔小意、或張揚肆意、或古靈精怪,加上大夫人尹氏的端莊大方,陳德仁當真是享盡齊人之福。
“男人不過是那回事,不過太容易得到的也不會珍惜。你是個有主意的,自己好生想想。”
宜悠從被子中爬起來,托腮望著窗外的圓月。
“孃的意思是說,讓我成親前規矩些,成親後牢牢的勾住他?”
李氏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狀,宜悠卻盯著她,李氏嫁給沈福祥,頭十年只得自己一個閨女,將近三十才生下長生。先前自己只當沈福祥能耐得住,如今看來還是李氏作用要大一些。
“睡吧,這段時日你不要再做那些粗糙活計,先把自己養好。”
宜悠羞窘,鑽到被子中。心事放下,不多時她便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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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廂房,穆然卻是無法入眠。方才他本就睡了一會,這會有兩個小傢伙在邊上吵著,他怎麼能睡著。
“穆大哥,你要娶我姐姐?”
“恩。”
“那她嫁人後,我就不能每天一睜眼就看到她了。”
穆然卻是陷入一睜眼就能看到的幻想中,心裡美得冒泡。長生見他久久不答,著急的紅了眼。
穆宇揪揪兄長袖子,上前安慰道:“咱們走這麼近,你來找我玩不是一樣能看到?再說,我哥哥刀劍舞的可好了。往後你來的時間長,可以跟他學。”
長生對此深信不疑,他馬上被舞刀弄槍吸引住心神。
“當真,穆大哥會教我耍大刀?”
穆然搖頭又點頭:“軍中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