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
他嘴裡一直不停叫著,也幸好不是用的男人粗嗓門,綿綿軟軟的,好像小貓的叫聲,倒是為他增添了幾分媚態。幾個大兵調笑著,一人甚至在他臉上摸了一把,看那意思似乎還沒露餡。
郭文鶯實在不想扔下他不管,便悄聲對皮小三道:“你先去城隍廟拿了佈防圖,然後在西城門等我們,如果子時過後我們還沒來,你就自己出城吧。”
皮小三不應,被她狠狠瞪了一眼,“你是要違抗軍令嗎?”
皮小三喏喏,一時想說,“頭兒,你一定要回來”,又想說,“我一定要等到你”,最後冒出嘴的竟然是一句,“頭兒,你瞪起人來也好看。”
郭文鶯毫不客氣的踹了他一腳,“還不快滾。”
皮小三抱著頭走了,郭文鶯偷眼去看那些大兵,他們顯然喝了點酒,一個個情緒高昂,高聲呼喝,大笑著,做盡醜態。
她瞅準機會,在後面悄悄綴著,想看他們去哪兒。瞧那意思,倒像逮著個小娘們準備就地正法似的。
此時已是入夜,街上幾乎沒有行人,這地方偏僻,跟了一會兒倒沒人發現。
那幾個大兵專往僻靜地方走,尋了一個隱僻衚衕,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四周看了看,有人笑道:“快點,兄弟們快爽完了還得執勤呢,一會兒別叫將軍看見了。”
瓦剌佔領南齊城鎮多年,不少瓦剌大兵都學了口漢話,說得雖怪味,多半還能聽得懂。現在聽這意思,是打算要在這裡對路唯新不軌了?只是不知待會兒發現是個男人,會怎麼樣?
郭文鶯藉著他們手中燈籠,微弱的亮光看地上的路唯新,他微閉著眼,身子軟軟躺著,臉色發白,看著很不對勁兒。
路唯新的武功不弱,平時不會連幾個大兵都打不過,這是著了什麼道了?
伸手在懷裡摸了摸,想摸個武器,可出來為了怕搜身,什麼都沒敢帶。
忽然想起頭髮上還綁著根天蠶絲,這是師傅給她的寶貝,蠶絲極韌,勒人脖子絕對輕輕一抹就斷。
她出門時找不著簪子用它綁了頭髮,沒想到這會兒居然派了用場。解開頭髮,把天蠶絲拽下來,纏著衣服輕輕在手心挽了一下。躲在暗處,蓄勢待發,就等著那幾個大兵意亂情迷之時,好下手救人。
那先前說話的大兵這會兒已經動手解褲子,瓦剌人的穿著與漢人不同,不是寬寬的肥腰拿繩子一系,他們用的是皮帶,輕輕一抽褲子就禿嚕下來。那人一面抽著帶子,嘴裡大叫著:“我先來,我先來。”
另幾個也沒跟他爭,都提著褲子在後面等著,不時還催促一聲,“快點,快點。”
路唯新的脾氣,若擱在平常早就爆了,難為他現在還能忍得住,緊咬著牙沒發出半點聲響。
郭文鶯數了數,一共七個人,就算動手快也難免驚動別的,她的身手對付三兩個還行,這麼多人還真沒把握。
正躊躇之時,忽然聽到街上一陣馬嘶,似有一隊人向這邊而來,有人用瓦剌話喊了句,“這兒有人。”
隨後馬蹄聲響,周圍火把通明,把大半個衚衕都照亮了。
郭文鶯嚇得縮在一個廢棄的竹筐後面,也不知是誰家扔出來的爛掉的菜葉垃圾,隱約聞到一股酸味。她捂著鼻子,透過竹筐縫隙看去,只見一個著穿紅袍的將軍大踏步而來。
對於瓦剌人的長相來說,這應該是個長得還不錯的大漢,獅鼻闊口,高大威猛,臉上帶著屬於瓦剌貴族的驕傲。
瓦剌人的裝扮與漢人相差極大,他們喜歡穿獸皮,喜歡扎兩個辮子在腦袋頂上,前面剃光,左右兩邊各扎兩辮子,那腦袋就像一個大個兒西瓜掛著兩個瓜蒂,讓人很想拎起來踢一腳。
頂著這樣的腦袋,就算再英俊的臉也看著都帶幾分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