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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飛揚的沙塵也令人呼吸遲緩。汗水溼透了每個人身上的衣服,但這種灼熱似乎更加重了場上人的興奮,馬匹的奔跑與馬場的沙塵一樣迅疾,來去如風,讓人連眨一下眼睛的空檔都沒有。

她頂著陽光,擋在球門之前,盯著面前疾馳而來的人。

那是陳贊。彷彿是故意的,鞭鞭打馬,直衝著她而來。

郭文鶯警惕地望著他,緊持手中球杆,催馬向他迎去。就在兩人的馬頭堪堪相遇之時,陳贊突然抬手,手中的球杆高高揮起,在將球帶出的同時,他的球杆也揮過她的耳畔,向著她頭上的帽子擊去。

郭文鶯下意識地一矮身,伏在胭脂白的背上。她聽到球杆擦過她帽子而過,輕微的發出“叮”的一聲,似乎是撞在帽側的玉釘上。

她後背忽然有一片冷汗滲了出來,夾雜在熱汗之中,讓肌膚都起了毛栗子。如果她的閃避稍微慢一點,此時她已經披頭散髮坐在馬上了。

陳贊打得好主意,竟要讓她在此刻丟臉嗎?皇上雖許她參加擊鞠賽,但她此刻用的身份卻是羽林衛的一個普通衛士,她是以童槐的名義來的,若爆出自己是女人,即便皇上能把她救下來,也是顏面無光的。到時候言官參奏,參的摺子都得把龍書案給壓垮了。

她猛抬頭,看見陳贊端坐在馬上,側臉看了她一眼。煙塵自他們之間漫過,她看見陳讚的眼神,冰冷而深暗。她心中暗驚,莫不是從前的事他還記著仇嗎?

還沒等她直起身子,場邊已經傳來歡呼聲。白隊又進了一球。

路唯新見她在這邊不動,騎馬跑到她的身邊,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郭文鶯皺眉道。

“陳贊真是不小心,差點打到你的頭了。”他不滿地說,“看來他也是讓人給慣壞了,在皇上面前都敢放肆。”在西北的時候,陳讚的任性就是出了名的。

郭文鶯沒有答話,只扶住自己的帽子,又緊了一緊下頜的帶子,低聲說:“沒什麼。”

話音未落,旁邊圍觀的眾人又響起一陣喧譁聲。

場上眾人轉頭看去,卻原來是皇上進場了,他沒有騎馬,身邊人幫他牽著月夜青棕進來,就站在場邊立著。

郭文鶯怔愣了一下,皇上怎麼突然到這兒來了?他這是也要上場打球嗎?

路唯新靠近她,有點緊張地問:“那個……文鶯,皇上來了。”

郭文鶯只看了一眼,握著手中球杆,撥轉馬頭,說:“先別管,等打完這場球再說。”

羽林左衛徐強的黑鬃馬性情溫順,一不留神就被白方的一匹黑馬踹中,黑鬃馬痛得往旁邊狠命一竄,徐強差點沒掉下來。

“卑鄙啊!哪有對著別人的馬下手的!”徐強大叫。

正在防守的郭文鶯,聽到徐強這一聲呼叫,不由自主地目光微轉,向他那邊看去。而她對面的陳贊,居然毫不理會旁邊正在搶球的人,驅馬向著她狠狠撞過去。

胭脂白訓練有素,在那匹馬撞過來的一剎那,硬生生揚起前蹄,以後蹄為支撐,向右方轉側過半個馬身,堪堪避過了他這一下撞擊。

而陳贊卻在兩個馬身交錯而過的一剎那,貼在了胭脂白的近旁。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場邊人正在喧譁叫好,路唯新斜刺裡穿出,白方手中的球竟被他一下擊中,直飛向另一邊球場。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那個球,盯著它一路高飛過半個球場,那裡路唯新正在爬上馬背,而徐強立即回過神,追著球向著無人防守的球門衝去。

在熱烈氣氛中,只有封敬亭的目光落在場地另一邊,他微眯著眼遠處的兩人,那裡陳贊和郭文鶯的兩匹馬,在無人理會的球門外,緊貼在一起。

他眉毛揚了揚,陳贊是什麼性子他最瞭解,從前也沒見他對郭文鶯上過心,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