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兒
呢?我們逃到了一個幾乎是天涯海角的地方,給自己
造了一個小客廳,為什麼不能只招待我們認可的朋友
呢?
大冰的小屋有上千冊圖書,菜刀在小屋看了很多
的書之後,有一天,他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他說,“我希望我接下來的人生有一個轉折”,然
後他就去了寧蒗的山區,做了一名支教的志願者,貨
真價實的支教志願者。接下來的兩年中,他一直在麗
江和寧蒗兩個地方來回奔波,沒有收入,他就定期回
到麗江,回到大冰的小屋,然後賣賣自己的碟,賣賣
專輯,我順便給他發一份工資,他靠這個來支付路費
以及給孩子們買肉。後來學校運營不下去了,他就狠
了狠心,上了一檔叫《中國達人秀》的節目,他上去
說:“我要給孩子們來掙點兒買肉吃的錢。”
2012 年下半年,我發現在康巴地區有一所阿木
拉小學,夏天的時候山洪把整個學校給沖毀了。後
來,我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募集到一筆重建學校的善
款,當時需要一個人進山去把錢和這批物資做一個直
接的對接執行。菜刀說,還是我去吧。
他就去了。他之前沒有進過藏,並不知道高原反
應的滋味。到了康巴藏區以後,他冒著橫死雪原的危
險,進入德格縣嶽巴鄉阿木拉村。他在那裡用最快的
速度把學校給修完蓋好了,他現在有一個計劃,明年
開春的時候,去幫孩子們順便把宿舍也蓋好。
菜刀現在依舊沒什麼穩定的經濟來源,依然賣唱
在街頭。但他很享受這種流浪歌手的狀態,他覺得這
樣會讓自己的生活調節得比較簡單幹淨一些。他是個
懂得自我教育、自我成長的年輕人,這點很可貴,他
必將收穫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人生,以及幸福感。
那個,我囉唆一句:如果你們碰見他在唱歌的
話,我希望你們能夠放一張大票子在他面前的琴盒
裡。
關於流浪歌手的故事,我可以講上幾十個:比如
我的那些一路磕著長頭,磕到拉薩的流浪歌手兄弟
們;比如那些用一隻手鼓改變了整個民謠界配器方式
的流浪歌手們;比如那些此刻把樂器捆在摩托車的後
座上,環球旅行的流浪歌手們;比如那些遊走在不同
的社會標籤之中,但願意讓自己某些時刻當個非實用
主義者的流浪歌手朋友們……
除了我的流浪歌手朋友們,還有那麼多浪子游
俠、過客散人的故事充斥在我的心中。他們的人生和
我的人生交錯重疊,是我引以為傲的同類,我很榮幸
在年輕時曾與他們攜手比肩,浪蕩過天涯。
想說的說得差不多了,做個結案陳詞吧,我之前
說了很多過去,最後就唱一唱將來吧:
我希望,年邁時能夠住在一個小農場,有馬有
狗,養鷹種茶花。
到時候,老朋友相濡以沫住在一起,讀書種
地,釀酒喝普洱茶。
我們齊心合力蓋房子,每個窗戶都是不同顏色
的。
誰的屋頂漏雨,我們就一起去修補它。
我們敲起手鼓咚咚噠,唱起老歌跳舞圍著篝火
哦。
如果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