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氣抽不上來,聲音頓時堵在了嗓子眼,拿出手帕就嚶嚶嚶的擦著眼睛。
王萱柔又哪裡是個能受氣的主,見王萱蕊惡人先告狀,氣不打一處來,湊上去就拉住王萱蕊揚聲道:“你休要胡攪蠻纏,自己做了錯事還不敢承認!”
空氣裡瀰漫著戰火硝煙的味道,王萱柔對著王萱蕊怒目而視,王萱蕊卻一臉委屈的把臉躲在王忠德的身後。
一陣裹著燥熱微溼的風湧了進來,外面烏雲壓頂,天色頓時晦暗起來,幾道刺眼的銀光在窗戶紙上閃動,有低沉的雷鳴聲隱隱傳來。
王忠國和王忠君都去了王老夫人身前,吃了靜神丸的王老夫人悠悠的醒轉過來,精神漸漸清明。
這時候外面突然間響起細碎的嘀嗒聲,雨聲如同針腳一般細細密密的響起,娟兒早已經在一旁守著,見狀忙去放了簾子,卻無法擋住夾雜著雨點的風灌進來。
屋裡的燥熱已經散去了許多,王萱柔抓著王萱蕊的手忍不住用力的一掐,王萱蕊頓時吃痛尖叫了一聲,哭喊道:“父親,大姐姐掐我!”
王萱柔則微微仰起頭,頗有一種勝者的傲慢,王忠德見了,腦袋嗡嗡作響,伸手一把推開王萱柔,誰知力量沒有控制好,王萱柔毫無防備,整個人都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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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偏不倚,她的腦袋就撞上了一旁的烏木茶桌的桌腳,沉重的桌子發出吱呀聲往後滑去。
餘氏面色大變,驚聲的往王萱柔撲過去:“柔兒!我的女兒啊!”
眾人的目光都被餘氏的叫聲吸引過去,只見王萱柔躺在餘氏的懷裡,已經昏死過去,頭上的珠釵散落在一旁,面上蒼白一片,可餘氏扶著她腦袋的手上卻是猩紅一片。
餘氏的悲喊,王萱蕊的驚叫,王忠德的怒吼,錢媽媽和盈春高呼找大夫的聲音……
林玉安只覺得兵荒馬亂,被眼前的一幕鬧的頭腦發脹。
伴隨著外面的雨聲風聲雷鳴聲,郎中由小廝領著狼狽的跑了進來。
王老夫人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了,郎中被叫去給王萱柔看診了。
被抬回了房裡的王萱柔一直沒有醒過來,餘氏也被氣暈了過去,王萱蕊的懲罰卻沒有逃過去。
夏日的雨總是盡興,灑脫,率性而為,與之相較,記憶裡南水莊婉柔的春雨就顯得有些模糊了。
現在的王家被鬧得烏煙瘴氣,王老夫人不希望林玉安又捲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裡去,便讓她先回了閒雲閣。
閣樓上,林玉安坐在雲母屏風後的紅漆木雕花書桌旁,桌上鋪著花箋,清秀的小楷從容不迫的落在紙上。
閒蒲在收拾林玉安換下來的衣服,秋奴在一旁磨墨,屋裡有些悶熱,秋奴就輕輕的把旁邊的小軒窗開了一條縫,外面的雨聲更加清晰了。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卻能依稀看見窗外風雨中飄搖的竹影。
秋奴看著花箋上的字有些不解的問道:“老夫人不是沒有罰姑娘嗎,姑娘怎麼也在抄錄《女戒》?”
林玉安笑而不答,秋奴訕訕的低頭磨墨,半晌,林玉安這才開口:“今日你因為我受了傷,這段時間的吃食要多多注意一些,我明兒就去求外祖母求祛疤的藥。”
秋奴頓時惶恐的搖頭,像是在甩撥浪鼓一樣。
王家這樣顯赫的門第,王老夫人這樣尊崇的身份,怎麼能因為她這個小丫鬟而去驚動啊。
林玉安並不和她多言,心裡早已經打定了主意,此時不由揉了揉眼睛,精神緊繃的忙了一天,這時候疲憊就漫上了心頭。
秋奴便和閒蒲一同伺候著林玉安梳洗了,夜雨催人眠,一夜好夢。
:()庶女嫡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