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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你爸倒沒怎麼刁難。”

“是嗎?”

我還以為我爸會對沈宴動手,不過這樣看來,也許是我挨的那一巴掌,已經一定程度上化解了他的戾氣。

“你還有個弟弟?”沈宴一手搭在我額頭上,剛想到似的笑了一下,問我,“怎麼從沒聽你說過?”

心臟瞬時揪在一起,很痛,卻痛得我想笑:“我爸說的?”

“他沒直說。”

“我爸說什麼了?”

沈宴搖搖頭:“他問我哪年生的。我以為他早就知道。”

“是我沒跟他們說。”

其實那時跟我爸出櫃,根本就是臨時決定,什麼都沒來得及跟我爸報備。但我也不想搞突然襲擊,因為我爸莫名其妙要我出國,而且態度強硬,說什麼到那裡我會有更好的發展。

我爸不瞭解我,我根本就不在乎什麼發展,一心一意就只想留在離家近的地方。被我爸指著鼻子罵了又罵,什麼難聽的話都聽了,最後還是被我爸一句“你給你弟提鞋都不配”刺激得腦子發了昏。

我不配給周景文提鞋,可週景文他……我一氣之下什麼都管不了,梗著脖子跟我爸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出國,因為我離不開我愛的人。

沈宴還是後來被我媽拿了我的手機打電話叫過來的,也難為他不知道哪裡搞到的車,一路飈到我家,誰曉得卻連門都進不去。

想起遙遠往事的我竟也不覺得怎麼難過,只恍然理解我媽叫我傻子時的心情,無奈中又有些憐憫。只是對我來說,自顧自憐無疑是件可恥的事,浪費心情又浪費時間。

我輕輕避開沈宴的手,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只是發燒而已,畢竟死不了人。我掀開被子下床,腳下自然不著力,不過我也不怎麼在意。

“小景你做什麼?”沈宴著急地扶住我的胳膊,因為離的近,說話的氣息甚至噴到我耳側,讓我忍不住犯惡心。

“給你看點東西。”我說。

“不著急啊,你先躺回去休息好了再說。”

“我著急。”

走到客廳卻碰到我爸正好從他的房間出來,手裡拿了一大把東西,見到沈宴和我,臉色僵了一僵,自個兒消化了好一陣,才冷冷地開口:“站著好看是不是?還不過來幫我把對聯貼上。”

到此時此刻,要驚掉眼睛的恐怕只有我了。我爸居然叫我貼對聯?就在他剛扇了我一巴掌之後?我真有點懷疑沈宴到底跟我爸說了什麼。

說起貼對聯,記憶裡這事從來跟我不相干。

以前周景文在的時候,我爸叫人搭手也只叫他,後來他出事,我們家連年都不過,自然也就沒有對聯這回事。所以儘管我爸什麼都沒說,但在我看來,貼對聯,光耀門楣,從來都是周景文的事。

玩玩沒想到的是,我居然也有這樣的榮幸,就在今天。

第三十八章,煙火

我們家的對聯是我爸自己寫的。他早年酷愛書法,備課上課之餘大多關在房裡練字,順帶也押著我和周景文一起。

我因為從小就愛畫畫,練毛筆字對我來說並不為難。周景文卻不同,他性格外向好動,籃球是他的最愛,很難靜下心一坐兩小時。

為了應付我爸的檢查,周景文動了不少腦子,後來煩了,索性連這個腦子都不動,傍晚從外面回來,把籃球往我書桌下一慣,手也不洗,搶過我的字帖說看看,看完笑嘻嘻一把全撕了。

周景文堵我爸責不罰眾,可我爸顯然想得比我們都要遠,不但完不成作業要罰,而且揮下來的棍子一點力道都不收。

但打著打著,我爸真的突然改了主意,再不叫我們練字。後來聽我媽說,我爸偷偷去看過周景文打球,終於相信他的天賦不在書法,這才死了要培養出一代書法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