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這是顧澤軍師的陰謀?”
龐統的腦子裡一灘漿糊,一片混亂。
他隱隱感覺到,顧澤似乎在荊州正下著一盤很大的棋,絕不是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
而自己火急火燎的從赤壁歸於荊州,似乎是在千里送死,自投羅網……
可是到底這裡面有什麼玄機,直到這個時候,他還是無法揣測出來。
“為什麼蔣幹不隱藏自己的行跡,將冒充荊州甄氏的事情進行到底?”
“為什麼他會主動的邀請我到錢莊裡去,而且和盤托出對我講述實情?”
“到底是有恃無恐,認定了這些荊州氏族們不會相信我?”
“還是已經智珠在握,本身就已經把我龐統當做了這局中的一枚棋子?”
顧澤!
龐統越是思量,越是一團混沌。
經過短暫的休息剛剛清醒的思維,又開始逐漸被還沒完全褪去的酒意侵襲。
……
原本喜氣洋洋的酒宴大堂上,這時候已經變得一片狼藉。
為了能呼吸新鮮的空氣,避免酒宴上的酒氣和剛才忙亂的時候打翻的酒罈所散發的汙濁之氣有礙傷者的康復。
一行四個擔架,把龐德公、黃承彥、水鏡先生司馬徽一齊抬了出去,在院子裡分為東南西三個方位放置。
稍微好點,但意識也已有了一絲模糊的蒯越,則被人安置在了靠北的一張椅子上呆呆坐著。
原本豪華富貴的龐府大院,瞬息之間變成了傷號集中營。
“父親!”
“父親醒來……”
龐山民帶著哭腔,伏在龐德公的身旁低聲呼喚著。
“唔……”
“痛殺我也!”
良久,龐德公悠悠醒轉,抬起右手輕輕拍打著額頭,也不知道是腦袋疼,還是心疼。
錢莊如果真的沒了,那他至少要損折半數以上的財產,那可以說是他一輩子的積蓄了!
最要命的是,不管多高的利息,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吃到一兩金銀,全部都是畫大餅而已!
因為初期試探的時候存入的五千金,在取出利息的時候又被他連本帶利的重新存成了長期。
“呃……”
“天……天塌了麼?”
黃承彥跟著也從昏迷中醒轉,兩隻眼睛緩緩睜開,只覺得眼前昏昏暗暗,有無數個身影或站著或坐著,或躺著或走動著,卻又看不清楚。
一股急火攻心,波及到眼睛,雖然不至於瞎了,可是短時間內,也變成了高度近視,咫尺之外,就看不清楚。
他往錢莊裡存的雖然不及龐德公存的兇,可是黃氏宗族主要從事的是實業,原本現金流就捉襟見肘,這些存金已經是他的所有積蓄了,這下要是錢莊真的化為烏有,那他也得丟半條命。
“陳……陳大人!”
龐德公醒過來之後,略微怔了幾秒鐘,忽然掙扎著坐了起來,轉頭四處尋找,終於看到了不遠處坐著的陳琳!
“陳大人!我荊州氏族對曹丞相忠心耿耿,對刺史府供應的開支銀兩和該交的賦稅錢糧都從來沒有過虧欠短缺!”
“今日的事,求陳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龐德公一生愛財,沒想到畢生追逐的財富,會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直到這時候還覺得似在夢中。
陳琳急忙往前走了幾步,伸手輕輕摁住龐德公的肩頭,滿心關切的說道:“龐公放心!你的忠心和對朝廷作出的貢獻,曹丞相看得清清楚楚!”
“剛才我趁著你們醫病之際,早已派刺史府的兵馬前往調查取證了,料想不久便有回覆,還請諸位聊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