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忍,沒忍住,瞪大了眼睛便衝口而出地反駁:“你不覺得自己說的話很無厘頭嗎,怎麼好像是我上趕著過來找你一樣?”
隔著幾步距離,周清南眸色沉沉地注視著她,整個人背光的緣故,眼神顯得複雜不明。
聽她說完,周清南扯了扯唇,語調裡平添一絲玩味與揶揄,淡聲道:“這位小姐,你如果記性不太好,我可以幫你回憶一下。”
程菲眉心輕蹙。
“你前後兩次到我家,都是不請自來。”周清南踏著步子往她走近,步速不疾不徐,那姿態自如得跟在自家後花園兒裡散步溜達的大爺似的,“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回回連招呼都不打,就往一個男人家裡竄,膽子未免太大了點兒。”
聽見這句話,程菲怔住,緊接著抿唇思索幾秒,靈臺猛地便清明一片,反應過來。
“你覺得我膽子太大,所以剛才就故意嚇唬我嗎?”她慪火,惱得睜大眼睛。
周清南這會兒人已經走到她身前,垂了眸涼涼地瞧她,一挑眉,語氣曖昧地反問:“你覺得我僅僅只是嚇唬你?”
隨著彼此之間距離縮短,程菲又聞到了那股獨屬於這個男人的、已不算陌生的氣息。清冽的薄荷味,冷淡的菸草味,混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氣……
這股味道其實並不難聞,但不知為什麼,就是讓她每每觸及,便覺心慌意亂。
臉蛋是熱的,耳根也是熱的,程菲目光閃爍了瞬,沒勇氣直視男人那雙如染暮色的眸,因而不露痕跡地移向旁處,不看他。
過了差不多兩秒鐘,她才終於深吸一口氣撥出來,低著眼簾悶悶道:“你不會。”
她的回答似乎令周清南詫異。
他眉峰更往上抬一寸,表驚訝,倒是有點兒稀奇:“為什麼?”
程菲眼睫顫動了下,然後遲疑地抬起眼簾,看他:“因為在今天之前,你已經有很多機會可以對我下手了。但是周先生,你沒有。”
四目相對,話音落地的剎那,夜風忽起。
主臥的窗戶半開了一扇,絲絲晚風悄然溜進來,將深色的窗簾吹得翻飛,幅度細微而溫柔,使人聯想到少女嬉戲時微揚的裙襬。
周清南定定注視著眼前的姑娘,眸色深不見底,竟有一息失神。
程菲也看著他,語速微快地繼續說:“之前你身強體壯好人一個,那時候都沒有對我不軌,現在你虛弱得就像在坐月子,更不可能對我怎麼樣了。”
事實本來就是這樣。
哪有人做壞事,非選個自己半死不活的時候?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所以,程菲認為自己有充分的理由推斷,剛才周清南搞的那一出只是為了嚇嚇她。
話說完,屋子裡又是一陣靜。
程菲仰著脖子看著周清南,等待對方回話。可一連等了兩三秒,周清南仍舊一句話都沒說。他只是微垂眼簾,自上而下很平靜地瞧著她,眸光不明,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程菲見對面的大佬半晌不發一語,心念微轉想起什麼,又清清嗓子,很鄭重地補充:“而且,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說清楚一件事——你說我這兩次到你家,都是不請自來,這句話並不對。”
“是你女兒先打電話找我求助,我才來的。”程菲正色,頓都不頓一下,“也許在你的視角里,我是三番兩次主動找上門,但事實卻是,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樂於助人品德高尚。”
“說句良心話,這年頭,像我這樣熱心又靠譜的人真的已經不多了。”
在程菲說話的過程裡,周清南仍舊保持著那副閒散又懶漫的老大爺造型,低著眸直勾勾地瞧她。越往後聽,他眼神裡的興味便越是濃。
周清南看人的眼光一直很毒,他一早就覺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