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麼?
一輛黑色的馬車由遠方駛來,駕車的是四匹黑色的駿馬,無一根雜色,遠遠的看去,就像是一團滾動的黑雲。
馬上上隱隱有金光閃過,沿著詭異的線條流轉車身,於是任憑道路如何崎嶇,車身穩穩當,沒有半點顛簸搖晃。車輪彷彿是懸在路面上滑行,除了馬蹄踏地之聲,沒有任何雜音。
酈先生撇了撇嘴,道:“哪個沒出息的,把陣法佈置到馬車上,這馬屁拍的,真夠噁心。”
項麒麟冷哼一聲:“文人向來擅長溜鬚拍馬,又有什麼奇怪的?”
酈先生沒有理睬項麒麟的話,面容一肅,朗聲開口道:“族塾之前不得駕車,請下車步行。”
“籲!”
駕車的武者車技顯然嫻熟到了極點,猛然一扯韁繩,四匹黑馬希律律抬起前蹄,而後穩穩的停了下來。
武者利落的翻身下車,恭恭敬敬的將黑色的車廂門開啟,拉開了同樣是黑色的車簾。
一人從中走下。
黑色的錦靴,繡著金色絲線,一如奢華無比的馬車。
這雙黑靴踩在地上,只是輕輕的一踏,竟讓人憑空生出一股厚重如山的感覺,無比堅實、穩固。眾位武師的視線上移,看到了這雙黑靴主人的全貌。
身上穿著的仍舊是黑色的武士錦袍,依舊是繡綴著的金線,組成幾道零星圖案。簡單無比同樣也幹練無比。
雙肩寬闊、厚實,緊繃在錦袍下隆起的肌肉,透出爆炸性的力量。粗壯的脖頸只是看上一眼,便讓人覺得心中發顫。粗大而長的指節,微微鬆弛,虛握成拳。揮動之間,彷彿握著千斤,緩慢而穩重。
眉毛如同一條濃黑的胖蠶,在寬闊高廣的額頭上蠻橫的臥著,高聳而有力的鼻樑,如同他挺立的脊樑,將桀驁不馴四個字,清清楚楚的彰顯在所有人面前。
厚實的嘴唇輕抿,彷彿一開口,就要炸出一片呼嘯,震天動地。
這世上有一種人,天然便具有極強的威懾力,彷彿世界的一切都是用來征服的,這種人堅信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沒有一切障礙能夠阻住自己的腳步。
臉上沒有半分情緒,平靜冷漠。但這冷漠與項麒麟的冷漠不同,不是隱藏著的驕傲,而是直透於心,直達身外的傲然。
我生而為強者,驕傲不必遮掩。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之人的年齡,沒人會相信他只有十一歲。
即便是趙昂這樣高大的壯漢,在其面前也黯然失色。儘管對方的體形,比趙昂還小了一圈,“我叫項籍。”
來人平靜開口,抬眼望向眼前諸人。
所有人望向他的面龐,瞬間便被他的雙眼吸引了視線。
無比明亮,就像是一團幟陽,毫不掩飾其中的侵略意味,如火如雷。
這雙眼睛裡,各有兩個瞳孔。
雙瞳閃爍,顯得無比詭異,讓人一眼望去,便忍不住心中一顫。
所有武師下意識的輕吸了一口涼氣,酈先生眯起了眼睛。項麒麟拿起酒壺,仰天灌了幾大口。
報上自己的名字後,項籍再不言語,沉默的與諸人對視,毫無尊敬可言,毫無畏懼可言,只等著有人開口說話。
初生牛犢不怕虎,然則初生的猛虎若何?
無論眼前諸人是族塾中的先生還是武師,無論這其中是否有大名鼎鼎的項家麒麟,對於眼前魁梧少年來說,似乎都毫不在意。
項麒麟淡淡一笑,輕聲自語道:“有意思。”
酈先生低咳了一聲,道:“項籍,就算家主特令你可以遲到,我們可以免去你遲到之過。也不代表你在族塾教授武師們面前,可以沒有禮貌。”
“要知道!”酈先生輕輕抬起一根手指:“這裡的十人裡,將有人成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