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豪瞧那女子慌慌張張,猜是有仇家上門,忍不住為馮若夢揪心,抬頭望她一臉煩惱卻無膽怯之意,不禁贊著女子膽識過人。待那女子上樓詳談了幾句,馮若夢從窗子探出頭來,嚴肅著神情,問道:“林小道,你以命抵命還算數?”
“當然!”他朗聲應著,毫無猶豫,思及一事又補了一句:“只要姑娘保我師兄周全。”
馮若夢聞言,輕輕一哼,那絲輕蔑幾不可聞。“那你便快進屋來,今日我有難,非你能救我不可。”
他知此事急迫,便不敢怠慢,還是依著那紅海棠的枝杈,幾下子攀上翻入,來到眼前。進屋一愣,原來這房子並無一件姑娘家的東西,全是盆盆罐罐,火爐藥鍋,燻得天花一塊一塊地焦黑,料想這原是她的藥房。
馮若夢與他對面而立,瞧著他高大的身形一陣猶豫。
“姑娘有難,貧道定會全力而為,雖不知這方子能否為師兄續命,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才不泯這江湖正氣。“他一番大話只是想催促她開口,卻不想竟把她逗樂了。
“都火燒眉毛了,你還跟我講大理,真是個牛鼻子。“她揮手將其他人散了,爽利地關門關窗,走過來將自己圍裙一甩,盯著他的眼說:“把衣服脫了,到床上去。”接著玉指一揮,牆角那裡果真躺著一張大床,雖沒有綾羅綢緞點綴,倒也是乾淨舒適。
林書豪這一驚非同小可,往後退了半步,啞著喉嚨說不出話來。
“方才豪言壯語都那裡去了?”她解了腰帶,白裙散開,接著走近便要來解他的。“六王爺與皇帝打賭,說是這個月定要了我的清白之身,今日已是最後一日,怕是躲不過了。”
林書豪聽了義憤填膺,忍不住開口:“他怎能仗勢欺人!”說完心中又另生一念:馮姑娘原本仍是冰清玉潔的姑娘。想到這裡,心神又混亂起來,未來得及後話,卻覺得腰間一送,背上的劍袋也咣噹一聲掉了。
“馮姑娘!”他退後,“惡人來了,貧道抵擋在前,你這是作甚麼?”
“你要擋?你怎麼擋?”她生氣了,撅著嘴,手裡不停將自己衣衫一件件褪下。“難道他會要你不成?”
“貧道雖然武藝不精,但足以擋住惡人,姑娘速速離開便是。”他側目,不敢瞧她。
“之後呢?”她咄咄逼人,“六王定會向媽媽要人,拆了這鴛鴦樓,姑娘們要去哪兒?林大俠若是答應將這些姑娘帶回清風山,安頓好下半生,我倒是省去了這些麻煩。”
他被她一將,卻是沒了話,只得問道:“難道姑娘另有妙計?”
“只有讓他敗了這賭約,皇帝給撐腰,才不怕這鴛鴦樓遭難。”她此時只剩下了內裡小衣,也羞得弱了聲音。“若夢知道如此是委屈了你,你若不應,便罷。若夢……隨了那惡人的願就是了。”
林書豪似有領悟,當下沉了口氣,利索地將那外衫退了,彷彿平素剛起床時的摸樣,剛想開口,卻聽院內已暴起喧譁,那來人身上帶著功夫,幾個起落已登上二樓,踢門那一刻,林書豪不假思索地攬她入懷,跌進床裡,拉了被子為她遮蓋。
“美人!”進門的是個年輕的華服男子,滿面紅光,泛著酒氣。他左右轉了兩個臉,才瞥見那張大床,驚得快怒出雙眼。
“你是……清風觀林書豪?”他眯著雙眼,竟一語道中。
他起身應他,雖心中驚詫,卻一身正氣凜然,並無半分被捉姦在床的架勢。
六王爺滿面狐疑,探頭往裡,見馮若夢一臉羞紅地坐在床裡,被角垂下,露出了半個滑亮的肩膀,登時氣得七竅生煙。“你!你膽敢動本王的人!”
被他一問,林書豪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只得堂堂擋在跟前,怕他窺見裡面的□。見他屹立不動,六王熱血上湧,氣爆了一張臉,揮臂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