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膽俱喪的巨影,只是訝異為何在愛菱搶上的前一刻,幽冥陰神忽地消失無蹤,嚴正回過頭去,就此一耽擱,便給愛菱當胸擊中。而看來輕軟似綿的拳力,竟將不可一世的幽冥王打得抱頭鼠竄,這也是完全無法理解的事。
“糟糕!”
連裹傷都不及,白飛趕到韓特身邊。適才與幽冥王激戰時,他突然聽不見友人聲息,便知大事不妙,只恨分身不得。現在危機一解,立即便趕去探看摯友。
韓特七孔流血的模樣,差點把白飛的心臟都嚇飛出去。但無相訣一施展,他便發現友人僅是在深深沉睡。而華扁鵲隨後診斷,更確認這名看來死相恐怖的男子,只是陷入了一種完全放鬆、徹底鬆弛的睡眠狀態。
“好傢伙!我們被打得九死一生,你倒睡得挺快活!”心中一安,白飛回復了一貫的灑脫,“他好像不是用叫就能起床的,這種睡眠要睡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這種症狀我沒遇過,無法判斷。”華扁鵲道:“套句老話,可能一分鐘,也可能是一輩子。而且,比起他來,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比較需要看醫生。”
“那……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看!”
“你們沒那種時間了!”
蒼老嗓音傳入耳中,正是愛菱扶著赤先生緩緩走來。這時的老人,神色疲憊,滿面病容,但不知為何,白飛、華扁鵲都無法再像平常那樣談笑以待,或著說,一切的異狀已經沒法再用神蹟兩字來忽視了。於是,他們以一種不含敵意的慎重,起身迎接老人。
“老先生,您的意思是……”
“你們兩個都很能撐嘛!畢竟還是年輕人身體好啊!”赤先生道:“算啦,在我老頭子面前,不必硬撐著。大雪山的護身勁向來沒什麼搞頭,乙太綿身也不是萬靈藥,就算你們現在能強壓傷勢,但若兩時辰內便要你們再戰一場,還會有這麼好運嗎?”
白、華兩人面面相覷,己身受的傷著實不輕,體力也將近透支,好不容易幽冥王嘔血而走,以為可以休息一下調理傷勢,但聽老人之言,難道嚴正兩時辰內便會重新追來?屆時若沒有奇蹟,韓特又昏睡不醒,結果必然是血濺當場。
“嚴正的傷勢絕沒有外表那麼嚴重,只要有兩個時辰,便能回覆戰力。而那陰神現在記住了你們的靈波,立即就可以找到你們,華小姑娘,你還能再放幾個不同的結界嗎?”
若是平常,華扁鵲必然反唇相譏,但此時不明對方虛實,老實搖頭道:“材料用光了,倉促間找不齊全,勉強施放,也瞞不過那頭陰神。”
“唔!我明白大家這時候有很多疑問,不過,如果還想活命,就跟著我老頭子走吧!”
赤先生道:“至於韓特小子,看看你們誰揹他上路,不到兩個時辰,他就會醒來了。”
眾人舉步將行,愛菱看看周遭已將被燒盡的屋瓦餘燼,再看看地上的焦黑屍首,遠方仍有行屍走動,悲鳴漸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老人拍拍她頭頂,和藹笑道:“丫頭,和你的石頭老子不同,你是個好心人啊!不過,這世上也有無法單純以好心腸解決的問題。放手吧!一切,就讓陽光來解決。”
等陽光一出,塵歸塵,土歸土,扣除被嚴正吸納體內的不算,這些被拘束於結界內的靈魂,就會重新得到解放吧!
愛菱很想再幫這些無辜人們一點忙,但這又是超出她能力範圍的事,老人的話,的確讓她心裡好過一些。此刻,少女希望自己永遠不要有漠視今日所見場面的一天,並許諾將牢牢記住老人所說的話。
只是,連少女自己也想不到,不久之後,這段話複誦於她耳邊,而那時候所伴隨的,是一場傷心的離別。
照著赤先生的引路,一行人進了東北方山區,這不是往阿朗巴特山的方向,不過這時當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