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要殺我,憑你還不夠格啊!”
此刻爆發的最強功力,天草四郎在天魔蝕勁運作的空隙將蘭斯洛震退,並立即搶攻。
但連番劇戰、體力已降至最低點的他,已經無法再使出“三位一體”、“鎮魂曲”之類的拿手絕技,僅能單純地揮劍擋架、進攻,雖說即使是如此,他仍可發揮足以制服紫鈺的實力,但面對顯然已無意識的蘭斯洛,卻立刻被壓在下風。
此刻雙方內力相當,論用招的巧妙與精準,終究是天草四郎勝之一籌,但不知為何,在蘭斯洛的連環斬擊下,這名先前強他不知多少倍的天位高手節節敗退,頹勢大露。
拆得數招,蘭斯洛連手中風華刀也拋棄,擲往莉雅所在的高臺,右臂一揚,便是兩道凌厲指勁,直擊天草四郎面門。
(爆靈魔指)
百忙中側頭避過,認出那正統魔族絕學,天草四郎更是不勝驚駭,而在兩指之後,更有另一門神技接連而發。
(這是天魔刀!)
運掌為刀,掌緣泛著濃烈魔氣,蘭斯洛所使的不是鴻翼刀法,甚至根本就不是刀法,只是能把天魔勁威力發揮到極限的單純動作。在他內勁催運下,邪刀、魔功相得益彰,一道道有形無形的天魔環勁迫發出去,籠罩在天草四郎周遭,每次相觸,都是一陣血淋淋的蝕痛。
紫鈺凝視這一切,見蘭斯洛像個狂戾兇殘的惡魔,一招一式充滿邪氣,心中駭然,實不知他為何會功力暴增若此?
旁觀中的莉雅心裡隱約明白一些東西。自暹羅事件後,蘭斯洛基於對師兄王五的敬仰,全心苦練鴻翼刀,亦專注於與師兄同一源流的乾陽大日神功,在不知不覺中,他壓抑了同時修練的天魔功,將之當成一個增長大日功威力的輔助,直到剛剛,為了某個連自己也看不透的突變,存在於他體內的天魔功取得對所有內力的掌控,將蘭斯洛的實力暫時暴增到他肉體所能容納的“強”。
失去個人意識,純由野性、殺意操控的天魔功,無疑更接近創時的原意,但只有這樣,依蘭斯洛的修為也不過與此時的天草四郎戰成平手,之所以能大佔上風,莉雅在觀察之後有了結論。
天草四郎在害怕!
像他們這樣經歷過九州大戰的強者,由血戰中累積無數慘痛經驗後,對於在當時縱橫無敵的天魔功有股根深蒂固的恐懼,即使事隔千年,仍無法從那份恐懼中解脫出來,或許連天草四郎自己都沒有發現,面對蘭斯洛的攻擊,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只採取守勢。
但究竟是什麼樣的刺激,讓夫君得以有此突變?莉雅卻無法得知,雖然蘭斯洛性命無礙,並能重新贏得此戰,讓她芳心大定,但看著夫君那股直欲撕殺面前一切的殘忍狂態,莉雅不由得又陷入一股深深的擔憂之中。
(反擊啊—天草,你不是一向自傲無懼這世上一切,並以挑戰強敵為樂的嗎?為何你此刻這般窩囊了?)
如果以全力應戰,該可以輕易獲勝;但對著眼前這後生小子,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沒可能贏……
這種沒由來的感覺令天草四郎怒氣勃發,倘若換做三大神劍的另兩人,必會立刻返回原身,以真正實力來此誅殺敵人,但困於自身的執著,天草四郎卻只想不顧一切地在此刻一分勝負。
然而,不進行任何思考,純以野性直覺在戰鬥的蘭斯洛,卻清楚把握到對方焦躁、恐懼的心倩,以更強、更霸道的攻擊,將對方的巧招一一轟潰。
情勢發展至今,勝負已是非常明顯了,當天草四郎的功力降至前所未有的低點,移魂之術開始瓦解的前一刻,他瞥見蘭斯洛胸口的傷處正自快速復原,不是乙太不滅體的催愈效果,而是近乎魔法的超速生長,傷處肌肉血筋糾結,頃刻間便已復原如初。
(果然和魔族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