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之徒。可是……自己心中好像還有些疑問,似乎還想再確認一些東西……
當日與蘭斯洛的交戰,由於對方給予自己的羞辱氣昏了頭,但事後冷靜回想,直覺上他似乎不是個壞人;可是調查之後的這些紀錄也是鐵證如山不容狡辯,那麼在這兩個“正確”之間,有沒有合理的解釋呢?例如說:四十大盜是基於某個原因,這才不得不一直犯案……
不行啊!這種想法太過一廂情願了,自己到此是為了瞭解事實,不是刻意為四十大盜洗脫罪名的。倘若調查出的結果真是這樣,自己也就必須貫徹原先任務,徹底將四十大盜消滅才行。
思量間,陶壺中的茶水已經飲盡,對於那劣質的粗茶,也實在沒有再飲一壺的慾望,青樓聯盟的報告仍沒有送來,凝望天邊斜陽,心緒委實煩擾,這時,茶鋪外傳來惱人的喧擾聲。
是一群官兵正在催租,催討不到就發起蠻來砸毀器物,將主人屋裡的東西一件件往外甩出去,看那樣子是有夠惡形惡狀了。而不知是懍於官兵兇態,或是不願多管閒事,街上行人低頭匆匆走過,街坊們亦掩著門戶視而不見。
將這一幕看在眼內,紫鈺不由得皺起眉頭。她之前以白鹿洞使者身分,向石家調閱資料,現在也不願多生事端,但當官兵們把屋主,一個花白頭髮的老頭也給重重扔出來,頭破血流,紫鈺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枯坐飲茶了。
身為白鹿洞使者,見不義卻無聞,那不是慎重而是恥辱了!
“看你們的胸飾,是石家子弟沒錯吧!催討租稅也用不著這般蠻橫,而且你們還是以官兵身分前來,這樣假公濟私說得過去嗎?”
對於突然出現在後頭,冷冷出聲的紫鈺,這班石家子弟並沒有敏銳察覺到對方的武藝高強,卻第一時間為那俊美面容所迷醉,色眯眯地死盯,連番說出意存狎弄的汙言穢語。
紫鈺快要嘆氣了。女子天性,她對自己的絕色美貌感到自豪,卻也瞭解對一個心存大志的女子,美色只會帶來不便,因此才以男裝行動,但來來去去仍是免不了遭到調戲。假如自己是宮裝打扮也就算了,現在身分是男的,這些人嘴裡還是不乾不淨,人類的思想真是難以理解啊!
處理方法隨心情而異,自己從來就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和這群東西更不是同一種族,說不上什麼殘殺同類。要是以前,一記升龍氣旋就可解泱一切,不過這一次,似乎還有個更有趣的主意……
“兩儀翻天震!”
白鹿洞三十六絕技之一自己當然會,不過那日看源五郎用得巧妙,現下也想一試。勁道一發,透過地面傳震,立即將這六七人震飛上天,朝四面八方墜去,這是自己對力量控制的極限,他們肢體尚稱完好,不過是否性命無礙,那就得要自求多福了。
惱人的傢伙全處理掉,紫鈺饞攙扶起老人點穴止血。龍族武學不同於西王母族,威力強大尤有過之,但在療傷化毒方面卻遠遠不及,縱有天位力量,亦不會改變。
“阿爺!”
一名穿著碎花衣衫、綁著兩條麻花辮的小姑娘跑了出來,淚眼朦朧,向紫鈺千謝萬謝。她的衣服有些凌亂,面色驚惶,大概也猜得出來,假使紫鈺晚一步動手,會有什麼樣的事發生。
(真是亂七八糟的國家,君不似君,官不成官,這就是當今大陸第一強國嗎?)
紫鈺微嘆便要離去,卻不經意地聽見,那老者似說未說的一句低語。
“……要是四十大盜還在,就不用看這些石家雜碎猖狂了……”
簡短的一句話入耳,紫鈺劇震,連忙轉身探問。然而,老人矢口否認,堅決不承認自己說過,最後甚至磕頭求恩人別再問了,就連身旁的少女也是臉如土色,直催爺爺入屋。
“抱歉!打擾兩位了。這是謝禮,你們拿去交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