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他可顧不得寶貝自家的扇子,只要能討小康歡心,便是十把二十把他也願意拿出來。王謝可是小康的爹爹,小康玩得好,王謝自然就高興。
果然小康摸到風依涵手裡“硬硬的長條塊兒”之後,甚是喜歡,抱著不放手,就翻來覆去“研究”——咬咬、敲敲、扇扇之類。轉眼間那扇骨上就多了溼噠噠的口水印兒。
有風依涵哄小康,阿魏見林虎峰放開手腳,便主動邀他再來切磋,這對林虎峰而言,只有四個字以形容:“求之不得”,當下樂顛顛兒跟著。
他倆費心思,套近乎,討少主客人的歡心,寧芝夏在旁看著風依涵逗小康。
若說寧芝夏對小康和“莫公子”那九分相似的容貌沒有半點疑心,定然不可能。而既然兩個人相貌這麼明顯,王謝與之朝夕相處,注意不到這一點更是不可能。寧芝夏不清楚莫公子的身份,但觀其言行舉止不是一般人,再看其對待王謝,親切自然,對待自己,平和有禮,便是不方便親自抱小康,談起這小孩兒來,也不見半分厭惡之意,儼然是預設這小孩兒存在。
回想當初剛見到小孩兒時的種種猜測,再看看現在莫公子和王謝這態度,似乎這孩子不像是莫公子送過來的。
只小孩兒現在對莫公子的稱呼,還依然是“叔叔”,此中血緣牽絆也好,還是萬里有一的巧合也好,想是王謝已經調停過了。面對這麼快就振作精神的王謝,寧芝夏倒覺得有些訝異,若非當初他看走眼,王謝並非是情深意重之人,那便只能猜測是莫公子的手段,能令心灰意冷的人重新振作精神,並將之籠絡在羽翼之下的本事了。
只要王謝不在意,他也沒什麼可在意的。而且至少莫公子還有幾分能耐,上等人有本事,沒脾氣,對自己普通小卒也不輕視,還瞧得出所呈之物不同尋常,這妥妥兒是個人物。
寧芝夏在考慮自己的可能,他清楚自己無權無勢,性子冷淡,除了一身武藝別無長處,如果能得莫公子舉薦,沙場一展抱負,也不枉此生。至於他為何以戎馬沙場為平生抱負,這個旁人便不得而知了。
王謝一去一回,幾乎足足一日,他去的地方多,這還是緊趕慢趕才回來的。回來以後先問“蒺藜”有關秦箏薇是否已經到彭偉家中,得知對方安然返回,這才放下了心。
回到莊上,自然先要和客人打聲招呼,王謝一打聽,從曬藥場——這兩日快變成演武場了——一下子找到四個大人。
當然林虎峰和阿魏又是一身汗水泥土。
風依涵和寧芝夏在曬藥場一角,研究著什麼。王謝好奇走過去一看,咦,沙盤?
沙盤邊上,還有丟著兩把風依涵粉身碎骨的摺扇,那慘狀……嘖嘖,完全不能看了。
——風依涵拿摺扇討小康的歡心,小康又是磨牙又是撕扯的,就是再沒有力氣,也架不住磨蹭的時間久,扇面經受不住。扇面一旦破碎,小康的小手也沒輕沒重,扇骨就接著遭殃。
風依涵怕扇骨毛刺扎到小孩兒,手忙腳亂和小康搶扇子,小康不放手,風依涵只好咯吱他,兩人鬧了許久。小孩子愛玩的勁頭上來,精力真是無窮無盡,在風依涵身上爬來爬去。
風依涵只好又貢獻了一把摺扇,這才哄得他安靜些。這麼一折騰就到了午飯,終於哄得小康吃飯午睡,這才算告一段落。小康很少瘋玩這麼長時間,玩累了,吃飽飯終於覺得睏倦,就扒著風依涵睡過去。
風依涵還想喘口氣——不對,怎覺得有一道目光盯著自己不放?
回頭一看:寧芝夏。
果然寧芝夏開口便邀他戰一局沙盤。
“那個,寧大俠,小可並非出身行伍……好罷,小可獻醜了,寧大俠手下留情。”這是少主看重的客人,哪怕風依涵對沙盤一竅不通,也得應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