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秋僅抿唇不語。
林照動了動手,仲熙與之對視,感受手中掙扎開的力道,他終是緩緩鬆開手。
林照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代替紅杏扶著石秋,並引她坐在圓凳:「六姑娘有傷還是要小心,什麼事都沒有將傷養好重要。」林照身子擋去大半,僅兩人能看見時,林照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石秋見此放下一半心來,只是稍有愧疚。
不曾想為了她,林照真的直接來了。
她不想踏入環春樓,石秋再清楚不過。
林照從袖中拿出藥瓶:「王府中的藥膏,御上所賜,效果極佳,每日早晚兩次塗抹。」
石秋將乳白瓷瓶接過,輕道著:「多謝林姑娘。」
「六娘,你眼神也是愈來愈差,你就沒有覺得這林姑娘像你四姐姐?」旁側觀看的鳳二孃倏然插話。
直聽得石秋臉色變了變,兩手用力捏著瓷瓶,寬袖遮掩下早是指尖發白。
林照隔袖握了下她的手,隨即轉身面對著鳳二孃。
幾雙眼睛注視之下,只見得林照微微福身,笑道:「媽媽當真是好久不見,還要感謝媽媽前十幾年的栽培。」
鳳二孃何曾想到她這樣大方承認,話皆堵在了嗓子眼,默默咽回肚裡。
她故作驚訝,「原來你真是四娘。」而後又是欣喜又是傷心,拉過林照的手拍了拍,「四娘啊,你可是讓媽媽好生想念。」
林照不動聲色抽回手,卻是變了稱呼:「鳳二孃言重,我早已不是環春樓的人。」
上句是為滿足鳳二孃心意,以故去的四姑娘身份叫的。作為林照,她叫的只是鳳二孃。
環春樓外,馬車橫停。
將下馬車的趙洪才順了順袍擺,逕自走入環春樓。
如今尚且不到迎客時候,趙洪才望瞭望空曠曠的廳,問小廝:「鳳二孃呢?」
小廝勾著腰答:「媽媽在樓上待客。」
「客?什麼客?」
趙洪才想到在巷子裡看到的馬車,在暗處,隱隱綽綽的不甚真切。
果真,小廝道:「王爺和林姑娘來此。」
趙洪才心思轉幾圈,只道著:「樓上幾個姑娘可都在?」
雖並未到迎客時候,但對於趙洪才這種,小廝自然曉得應對,展臂伸著請入內:「姑娘們皆在。」
是以,趙洪才甩過腰間的玉佩,背過手一步步踏階而上,在兩相分徑時頓住,與右側安靜相比,左側對話聲過於吸引他。
而這廂鳳二孃面子多少掛不住,著實不曾預料倒是被林照牽了鼻子去,她可不是什麼任由牽扯的,故而鳳二孃眯眼笑,一派溫和模樣:「即便離開了,那也是環春樓的一家人,你娘芝蘭也是,都是我環春樓的姑娘。」
慢慢靠近石秋廂房的趙洪才正巧聽到這句話。
他停了步子,只一瞬,又向前走兩步。
「她早就死了,早已重新投胎。」
林照的回話。
仲熙不知為何覺得煩悶,稍一偏眼,捕捉到黑色衣角,他退後兩步,冷聲道:「趙洪才。」
似在神遊不妨的趙洪才嚇得兩肩抖擻,他抬眼見是仲熙,忙拱手行禮:「王爺。」
屋裡幾人聽到門口動靜,鳳二孃忙不迭走出來,見到趙洪才亦是頗驚,面上卻不顯,只招呼著:「趙商怎的這會兒來環春樓了?」
「一時興起,想來便來了,左右不見人影,就上樓來了,聽著聲響過來,誰知前腳剛剛站定,就被王爺逮個正著,倒像是我趙某人做什麼聽牆角的小人行徑。」
他一番自嘲,全數堵了鳳二孃的話,鳳二孃眼睛在他身上轉了轉,捏著帕子的手指掩到唇邊笑了起來:「說的什麼話,趙商何須聽什麼牆角,有什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