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走得極快,窮鄉僻壤的說一點不害怕也假,只是走著走著想起來錢沒要到手,她就二兩銀子,天天吃包子住旅館也只能撐兩天。
她根本沒用腦子想,本來這裡她也不熟,兩腿按著仲熙的說法,直走,右拐,左拐,最終一間客棧落入眼簾。
旌旗飄著,月色之下隱約可認出「歸來」二字。
林照沒有見過這個客棧,她的鋪子在東巷,這個在西巷,和她的鋪子隔了十幾條街。
進去登店薄時,林照摸了摸自己僅有的二兩銀子,驀地靈光一閃。
王爺欠她錢,她用用也沒什麼吧?
「記一下武成王仲熙的名字。」
掌櫃留著心眼,懷疑地打量她,「怎麼相信你?」
「掌櫃你經營這麼多年來可曾聽過誰敢用王爺來記帳?」
「……不曾,你和王爺什麼關係?」
「王爺欠我錢罷了。這樣吧,明早你派人去要,在沒有要回來之前我不離開客棧如何?我人壓在這裡你可放心?」
掌櫃審視地和她對望幾息,見她堅定神色,筆下在她名字旁邊畫了個圈。
「二樓人字四號間。」
「多謝掌櫃。」
抹桌子的店小二見人上樓,拿著抹布湊上去,色迷迷道:「夜裡吸人精氣的狐狸精?」
掌櫃乜他,「活輕了?」
林照舒舒坦坦洗了個澡,叫了些吃食,又借了些客棧的紙筆想著構思下把獄中的事編些東西,只是拿著筆停了會兒全然不知如何下筆,深知自己不是這塊料,她索性放棄上床睡覺。
第二日。
林照穿著裡衣坐在銅鏡前挽發,頭上唯一的簪子也沒了,大夏天的也沒有換洗衣服,林照思索著在其他店鋪用仲熙名字記帳的可行性。
想得正投入,門被叩響。
「誰?」
「姑娘,還請你下樓,下面有人要見你。」
幸而林照昨晚有設想仲熙找她的可能,她有理,她是不怕他。
重新穿上已經染上髒色的鵝黃色裙子,林照走前最後照了下鏡子,沒有塗粉脂,這幾天太累,臉色有些發白,看起來氣色不太好。她拿指腹揉了揉腮,霎時染了粉澤,又拿指蘸了些茶水潤著嘴唇,直至泛了水光。
林照滿意了,準備一會兒去對峙。
來接人的她不認識,她只認識老郭和梁澤,不過看掌櫃面色,應該是幫她交錢了。
馬車也是普通馬車,看來是不想讓人知道。
「王爺說上車後不得開窗掀簾。」
此操作林照熟悉,點頭答應。
然而走了一會兒林照察出不對勁了,叫賣吆喝聲時而入耳,是往王府的路?
雖有疑惑,但此時林照還沒有多想,直到聽到自己的名字。
林照凝神去聽,徹底明瞭仲熙為何叫她去了。
「聽說了嗎?林照勾引了王爺。」
「我昨日看到了,林照這個狐狸精本事倒不小。」
「聽說昨夜林照為了勾引王爺,不要臉地直接上了王爺的馬車,跪在馬車裡賣力取悅王爺,到啥程度,小嘴都腫了。」
「呸,這種盪|婦就該死在牢裡。」
林照覺得腮幫都是酸的,她嗤笑,桃花眼淬了冷意。
「人兒脫了衣服賣弄風騷,哪個男人能頂住?也就是賣色,和青樓的有什麼區別,王爺哪裡瞧得上她,沒等兩日就得扔了她。」
林照低聲笑,偏不如她們願。
她不是好人,秉著老孃快意的原則做人做事,甚至一度反叛心理,用她孃的話來說,長得一身反骨。
仲熙一早聽到風言風語氣得吃不下飯,接著又有人來報說客棧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