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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何時嫁的人?」

林照愣了愣,打趣道:「我以為王爺只是想了解環春樓身份,未曾想原來是真的想了解我。」

話中過於直白,令仲熙無法接話,尷尬之下,幸而林照沒有執著於要個答案。

卻說林照半道跑路,兜頭一棒暈倒,再醒來時是在黑屋子裡,周身是和她相仿的女孩。

這一幕,像極了環春樓的黑屋,裡面裝的都是新來環春樓待調|教的姑娘,不服從要捱打挨餓。身邊女孩抖著肩膀低低抽泣,亦有三兩女孩抱在一起,她不算慌張,也沒有心思去安慰別人,只是沉下心打量周遭。

才至一半,房門嘎吱從外開啟,燈光趁勢透進來,林照才知現在是白天,隨之進來兩個兇惡長相的膀圓臂粗男。

林照曉得自己被人販子抓了去。三日後,她又被買去做媳婦。

買她的是位婦人,年齡不算大,但可見的經事後的滄桑與沉澱,眼神是暗的,總覺得那黑眼珠下藏了什麼不可知的秘密。

她將屋子裡的孩子一一掃過,最後指了指林照:「就她。」

人販一見,笑著提價:「你看看長相,要是賣去青樓裡也是大價錢。」

林照在被點後便一直觀察婦人,嘴唇發青發白,應當身患疾病。她聽到那婦人道:「就是她了。」

只是買賣有規,林照是在半個月後送過去的,那是個小村莊,叫峽河,然而人到了才知婦人已死,她要嫁的夫君也在十天前上山迷路餵了狼。

婦人的哥嫂卻仍堅持她已嫁來,遂,一夜之間,林照成了寡婦。

仲熙聽罷又是緘默不語,手中把玩著一粒白子,因捏在手中太久,已經變得溫熱。

「王爺你可聽得滿意?」

林照同樣取了一子,是黑子。她指尖隨意地劃過黑子圓潤的表面。

仲熙抿唇,看見她手中黑子,忽覺燥意,將白子扔進盒中,棋子間相碰觸發出清脆的聲響,引得林照將視線從手中黑子移到他臉上。

下一瞬,只聽他問:「那你何時離開峽河的?」

「兩年前。」

「為何要離開?」

林照挑眉:「受盡苛待,且,他家有一子。」

家有一子。

不知為何,現下凡是林照在往事中提及男性,仲熙額角青筋便跳動。能是怎樣,他約有所知。

「還用我再說麼?」

仲熙不做聲,一時覺得頭疼。

林照是以不再繼續。

她又挑來一白子和黑子配對,自顧玩著,修項玉頸微折,直入仲熙眼簾。

仲熙嘴唇翕動,又問:「你是一個多月前來的平城,而你從峽河出來又兩年,那你剩餘時間在哪兒?」

林照手上動作一停,她正在意欲將黑子和白子堆疊在一起,被他突然開口嚇到,白子從黑子身上滑落。

她重新擺著,嘴上回著他的疑問:「四處飄蕩謀生。早就說,我就是最最最為普通的東殷百姓,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罕見的沒有加上自嘲的語氣,平淡如水,只是闡述著事實。

仲熙喉結動了動,他目光落在她手上擺放的棋子,棋子圓潤易滑落,她怎麼都疊不上去,偶爾堆疊在一起,手鬆開棋子也跟著掉落。

就在林照皺眉想放棄時,一隻手伸到眼前,手指修長,她順著手指再到胳膊,最後到他面上。

「我來試試。」

林照一怔,隨即笑開,手指一攏,將二子納入掌心,而後抬高展開手掌,黑子白子落在他手心。

仲熙收回手,拿到跟前嘗試,四目緊緊盯著兩個棋子,他先將白子安安穩穩擺放好,再扯著袖子,拿指捏著黑子,小心翼翼放在白子上,嘗試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