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強者,卻只能畏懼不前了嗎?」
「老騎士。」
十年的老夥伴了,不用孔岱親王多說話,那匹龍血馬就能明白他的心意。
載著背上的巨人,龍血馬輕巧地跳躍奔跑,向著丹吉小跑而去。
丹吉同樣注意到了這名巨大的騎士,他豎起了手中的騎槍。
「老騎士,你以為那些卑賤的鄉巴佬會感激伱嗎?」
出現在了丹吉說話能聽到的位置,孔岱親王的聲音冷清而堅硬:「他們又何曾懂什麼是公義?」
「你們又何曾懂什麼是公義?」
丹吉的頭盔已經被打掉了,他的頭髮披散著,從臉頰垂下。
「公義是騎士與貴族的榮耀,難不成這些小民便懂了?」
「他們為何不懂?」
「因為他們生來卑賤。」
「錯。」
險之又險地側身躲開了刺來的騎槍,丹吉反向伸手,掐住了襲擊者的脖子。
「錯!」
他一把將那人拽下馬來,昂起頭,丹吉仍舊在怒吼:
「是因為你們,你們,把所有善良的人都逼死了,只有卑鄙的人能活下來!
你們,你們踩在他們無辜的背上,將他們的頭顱壓入泥土,還要洋洋得意地說:啊,我多高尚!
憑什麼,你們輕巧地可以讓這些可憐的人去死,要的卻只是自己穿上一件絲袍!」
「沒有我們,他們只會讓一切混亂。」
「不,沒有你們,他們只會活得更好!」
「你又怎麼知道,沒有我們他們會活得更好?」
「我見過!」丹吉的眼前閃過了很多東西。
歡快而難聽的歌聲,盛在樹葉上的米糊,低矮草棚間跑動的孩子,偷偷塞到他頭盔裡的雞蛋,篝火中跳躍的月光。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笑容,他們能夠興奮地談論明天,他們能夠昂起頭來。
「我見過。」丹吉將最後一根斷裂的騎槍扔到地上,抽出那柄沒有劍鞘的長劍。
這個十月初的時節,居然有蟬在嗡鳴,扇動半透明的翅膀。
黑威廉張大嘴巴,喘著粗氣。
「我見過……」丹吉笑了起來。
他想起了教皇國的400個敕令連,想起了兩個不到200人的軍團,想起了身兼多職的倒黴獵魔人,想起了霍恩煞有介事地通靈。
這是四十年來,他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秋天。
「教皇國聖盃騎士團,大團長,丹吉·阿方索·赫德。」
豎起了長劍,丹吉遙遙指向了高大騎士的頭顱,那是騎士間邀約一對一決鬥的訊號。
「萊亞王國國王衛隊,王室親衛長,夏爾·安·高登芬奇。」
孔岱親王將騎槍遞給旁邊的人,自己拿起了一柄長劍,「那個假教皇值得你這樣效忠?」
「我並不效忠任何人,我不像你們。」
「帝王又如何?教皇又如何?」
丹吉半閉著左眼,鮮血從他頭皮上流下,染紅了他的眼睛。
黑威廉嘶鳴,開始了它的最後一次衝鋒。
遠處的群山將夕光拉長,斜照在丹吉的劍上,熠熠生輝。
「我是正義的走狗,能讓我效忠的,只有正義!」
斜陽如血,馬蹄如泣。
當山丘終於遮住了斜陽的時候,騎士們站在斷裂的索橋邊怒罵。
在山崖的另一邊,黑壓壓的人群仍舊在唱著歌,歡快而輕巧地向前。
那歌謠在河谷間迴盪著,清脆而悠遠。
在那歌謠中,有一個人拎著兔子,正疑惑的等待著丹吉。
「親王殿下。」第五敕令連的連隊長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