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衝來。
「等等!」科爾頓推開了人群,朝著那趴在父母軀體前哭泣的小女孩跑去,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吵死了。」
長劍劃過,揹著帶著一道透骨的血痕,小女孩重重地倒在她雙親的屍體上。
「畜生啊!」
科爾頓目眥盡裂地朝著快速衝開的騎士喊道。
看著身邊儘管已經放慢腳步,可還在逃跑的流民,他氣得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跑啊,你們逃吧,從這裡逃出去!」
「等以後你們死了,就告訴那些葡萄酒下的亡魂,你們親友的亡魂,就說你們怕了,逃了,你們逃去吧。」
流民們的步伐停滯了一些,他們向後張望,望著那仍在與騎士纏鬥的黑衣士兵,望著地上母女的屍體。
「你不是要跑嗎?伱想要跑去哪兒?」科爾頓嘶吼般的聲音在嘈雜的戰場上侵入了每個人的耳朵。
「你們跑吧,等以後,等你們的子子孫孫世世代代都變成葡萄酒吧,看他們能跑去哪兒?」
一些流民開始停住步伐,在他們的前路上,好像不再是黑黢黢的街道。
他們好像看到了,親眼看到了在那藍血孤兒院中,那無數的孩子的悲泣。
他們好像看到了,被餓死的父母和愛人,騎士與教士們搜走了他們最後的糧食。
就這麼逃嗎?從這邊逃到那邊,從這裡逃到那裡,就這麼一直逃下去嗎?
可以逃啊,當然可以逃啊,沒人攔著他們可為什麼就是邁不動腳呢?
但逃到哪兒,能活呢?
「我不跑了,我不跑了。」
「我從霍塔姆跑到了上瑞佛,我從卡夏跑到了朗桑德,我告訴你們,這次我不跑了——我不跑了!」
朝著那些逃跑的人吼完,科爾頓不管肩上身上的傷,端起了手中的長槍,跌跌撞撞地朝著一名跌下馬的騎士衝過去。
儘管他看不清騎士盔甲下的臉,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在冷笑。
就好像當初他跪在森林前,那騎士的冷笑一樣。
「魔鬼!死吧!」
科爾頓怒吼著撲了上去,手中長槍猛地刺出。
當他再次恢復意識時,他已經躺在了地上。
劇痛直到這個時候才蔓延開,那是一道從肋骨到鎖骨的傷口。
他能聽到自己長槍哐當落地的聲音,失血和胸口的劇痛襲擊著大腦,他根本無法移動自己的軀體。
耳畔的地面上,科爾頓能聽到騎士們左衝右殺的馬蹄聲,能聽到流民們的腳步聲。
那聲音像鼓一樣,越來越清晰。
望著佈滿月輝的天空,科爾頓先前的茫然又一次佔據了他的心神,就,就這麼結束了?
真是突然啊,結果還是失敗嗎?
科爾頓眼前的月色模糊起來,深沉睡意幾乎要吞噬他的意識。
小科爾頓,帕帕要來找你們了,帕帕沒有窩囊地死,帕帕為了殺騎士而死,帕帕……
……誰在拽他手中的長槍?
科爾頓努力地眨了眨眼睛,在模糊的淚水後,他看到了一個同樣痛哭的少年。
他看樣子才十五六歲,眼中蓄滿了淚水,他害怕得全身發抖,但還是端著長槍撲向了一名騎士。
接著他手邊黑糊糊的短劍被一名老婦人撿走,她的眼睛早已哭得半瞎,然後她叫喊著女兒的名字,跌跌撞撞地朝著騎士撲去。
不僅僅是他們,不知從何時起,越來越多的流民們,逆著人流跑了上來,一個接一個地撲了上去。
他們顫抖著,怒吼中帶著哭腔,用肉軀阻擋騎士們的衝擊,一個個倒在地上。
可依舊有無數雙手,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