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達內口中的葡萄酒瞬間噴了出去。
「咳咳咳,你,什麼,什麼人的……咳咳咳……」他劇烈咳嗽著,拿起桌子上的綢緞手帕開始擦嘴,「您在說什麼,我們不是在說布林維爾夫的事嗎?」
沒有說話,霍恩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摺疊的紙,遞給了達內。
那上面摘抄的是教士們如何製備藍血葡萄酒的,並且揭露了綠衣魔笛手就是教會在搗鬼。
達內顧不上擦袖子和衣領上的酒漬,匆忙地拿起那張紙,仔細檢視起來。
視線在紙上來回掃視,達內的神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他的雙手甚至都顫抖起來。
達內跌坐在椅子上,避瘟神一般扔開了那張紙:「您有證據嗎?您是從哪兒得來的訊息?這,可是,那可是……」
「我當然有證據。」霍恩盯著達內,「但我暫時不能給你,達內公爵,我找你是來談條件的。」
「條件?什麼條件?」達內從震驚中緩過來,他明顯有些茫然。
「我知道您想要借我的名頭起義,但我是不會留在貞德堡的。」霍恩慢條斯理地說道,「你所欠缺的,不過是一份能夠鼓動農夫們站起來對抗教會的正當理由,我說的對嗎?」
「啊對對對,我最近的確在考慮這個。」達內連忙點頭,但他為難地問道,「這樣是不是太過火了?不會把教會惹毛了嗎?」
「教會又不是所有人都一條心,頂多只是會惹火現任教皇罷了,那位格蘭迪瓦紅衣主教,說不定還會感謝你呢。」霍恩搖晃著杯中的葡萄酒,卻一口都不喝。
「您怎樣才願意把這證據給我呢?」達內嚥下一口口水。
霍恩皺起眉,根據之前的形象和手段,他還以為公爵是個軟中帶硬的人,這怎麼到現在為止都是一副慫包模樣。
難不成是我理解錯了,但霍恩還是繼續說道:
「第一,我是不會待在千河谷的,為了防止您太過熱情,把我留在您這,所以證據會在我離開前給你,在那之前,我頂多給您一些證據的副本。
第二,我的老營,可以幫你把那一萬人中的五千青壯訓練成士兵,並且以我的名義替你作戰,一部分聖銃手同樣會出戰。
但我提前說好,我的老營兵只是幫助伱作戰,並不受你指揮,那一萬新營兵才受你指揮。
第三,在我不在的期間,你要保證我老營的衣食供應,大約一到兩年後,我會來接他們。」
「只要這是真事,我當然可以答應你。」一口答應了霍恩的條件,達內站起身,又突然坐了下來,「你覺得,這份證據真的能鼓動農夫們?」
「萊亞人好名聲,法蘭人總排外,諾恩人愛家鄉,千河谷人最大的特點就是重親緣。
基本每個千河谷人,或多或少都有親友被綠衣魔笛手帶走的經歷。
可神話傳說中是千河谷人自己造的孽,無法苛責別人,只能埋怨自己。
假如您告訴他們,這和千河谷人根本沒關係,就是教會搞的鬼。
這幾百年的怨氣,法蘭萊亞領主的作威作福,無辜的胡安諾院長被殘害……這些堆積起來,他們還能相信教會嗎?
起碼在本地教會大換血之前,他們是絕對不會再相信千河谷教會了。」
「哎呀……」苦著臉,達內下意識拿起葡萄酒金盃,放到嘴邊,沒喝呢,又放了回去,「這事,我得想想……」
「您到底在怕什麼?」霍恩站起身,揮手驅散惱人的薰香氣味,「您名聲在外,有錢,有強悍的秘密軍隊,還有家族殘部的超凡騎士。
以您的名聲和法理,在整個千河谷的範圍內,振臂一呼,他們就能群起響應。」
「但那只是在平原四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