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自己去追擊別人,他們都是老老實實讓開道路,別說面對面地罵自己了,被自己撞倒了都不敢說半個字。
這到底是怎麼了?
「快走,快走,披甲軍士來了。」
屋頂上,剛剛砸吉布森石子的少年居然回來了,他朝著下面僵持的人群大喊,然後又一次消失在層層的屋簷中。
聽到這個訊息,那些路人才各自混亂地散開,他們到底還是害怕,只能欺負欺負這些沒有超凡的守夜衛兵了。
守夜衛兵們沒敢攔他們,而且也攔不住,只能在逃散的人群中被推來擠去。
哪怕是在逃離現場的過程中,他們都要在守夜衛兵身上用力地蹭過去,甚至有個人假裝伸懶腰,又給吉布森的鼻子來了狠狠一記肘擊。
吉布森捂著鼻子痛苦地蹲在地上時,人群已經全部散盡。
衛兵們滿身狼藉,衣衫混亂,頭髮和身上都是爛菜葉和臭雞蛋,他們狼狽地站著,絲毫沒有了從前的威風。
站起身,吉布森拿著手帕擦去眼角的淚水,他不知道自己的淚水到底是因為痛,還是害怕。
「咕嚕咕嚕——」
車輪碾過了地面和木板,幾輛馬車從橋頭行駛過來。
木橋發出腐朽的呻吟,吉布森趕緊退到了路邊。
在橋上,一隊披甲軍士和三名超凡騎士押送著兩輛貨運馬車,馬車上裝著十來個囚犯,要被運往城外的採石場當苦工。
他們雙手被繩子綁住,蓬頭垢面,嘴角青腫,隨著馬車的行進而上下搖晃。
他們都是前天得到訊息後,第一時間跑去飛流堡教堂堵路要說法的市民和勞工,甚至還有低階的教士。
這些人都是被教會和帝國審判為「短毛」。
可與往日不同,路邊的人紛紛給馬車上的囚犯喝彩,甚至朝他們扔麵包丶乳酪和捲心菜,讓他們在路上吃。
囚犯們則如同得勝的英雄,舉起被捆在一起的雙手,朝著路兩旁不斷揮手致謝,彷彿他們是出征的英雄。
面對此情此景,那騎士的臉上滿是惱火,卻發作不得,因為他知道,就算他下令給披甲軍士們驅散民眾,也沒多大用。
這些披甲軍士同樣是千河谷人,讓他們去驅散民眾,只會給民眾們一擁而上放跑囚犯的機會。
站在喝彩的人群背後,黑衣的米扎姆戴著兜帽,一言不發。
十來天的時間,事情已經發酵成這樣了嗎?
藍血事件爆發後,儘管他迅速封鎖訊息,可他又不能徹底封鎖河道,還是有不少流民與商人把訊息傳了出去。
這個訊息本來還只是存疑,被不少人視為謠言。
可就在五天前傳來訊息,北芒德郡的城市黑木鄉又發現了一座藍血孤兒院,有上百名藍血孤兒被救出。
相比於千河谷平原地區民眾的溫良,保留著原初庫什裔暴躁性格的山地人,直接把當地教堂給燒了。
那藍血孤兒院的教士們,被山地人放到磨盤上當眾磨成了渣滓,現場還有山地人拿杯子接著喝。
然後本就不安分的女大公墨莉雅提,順勢接管了原先屬於教會勢力範圍的黑木鄉,併發文質問:
「這個教會怎麼了?吃虧的總是信民,我不禁陷入沉思,這一定是教會體系的問題!」
在女大公的拱火和各地胡安諾信徒的推波助瀾下,剛剛發生的場景在千河谷遍地都是。
昨天就在急流市,一名主教在外出時遇襲,被扒光了衣服,赤果地吊在了技院的門口。
在平原四郡還好一些,由於農村地區訊息閉塞,暫時還沒傳開,而城市地區雖然漸漸傳開了,但頂多只是羞辱,不敢太過分。
山地五郡的情況就不對了,主教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