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紫煙也不著痕跡地看了我一眼,對香豆說道:“香梨當時也在群芳殿麼?”
香豆點點頭,低聲道:“奴婢出來原本是替姑娘端飯的。去了膳房之後,掌炊的姑姑說,殷采女的宵夜已經被人端走了,奴婢問是誰,掌炊姑姑說是香梨。當時,替南采女端飯的香敏也聽見了,她還讓我趕緊去追呢。”這是我替她杜撰的,用意自然是將南棠也拖下水。
聽見香豆這句話之後,紫煙態度有些遲疑了,一旁的慕容寶儀則皺起了眉頭。
香豆又繼續說道:“奴婢一時也不知道香梨端著宵夜去了哪裡,在外邊找了一陣,看見香梨從我跟前走過去,我便上去索要。她不肯給我,一路跑了群芳殿,我也只好追上去。到了群芳殿之後,她將宵夜放在這裡……”指著供奉白玉琉璃盞的條案附近的大理石地板,“我上前去拿宵夜,她正在嘲笑我,突然向後踩了一步,摔了下去,左手勾在布幔上,就把白玉琉璃盞扯下來摔碎了。”這段話裡面,前半段都是真的,後半段則是假的。
真正摔碎白玉琉璃盞的根本就不是香梨,更加不會是香豆。這兩個小宮女在采女入宮之前就在群芳殿裡訓練禮儀,腳上一分一毫都不會出差錯,怎麼可能站在御賜寶物的前面互相打鬧?更何況是失足摔倒扯下布幔摔碎琉璃盞。——摔碎白玉琉璃盞的是裴秀兒。她命香梨用宵夜將香豆引來群芳殿之後,指使幾個交好采女的侍女打了香豆一回,得意忘形之下摔碎了白玉琉璃盞,倉惶失措之下才將罪名栽贓到了香豆的頭上。
就算事實如此,我也不會讓香豆直接指證裴秀兒,試想一個宮女的性命重要?還是兵部尚書的閨女性命重要?莫說我現在沒有證據,就算有了證據,紫煙也絕對不會讓我有機會咬出裴秀兒來。想要保住香豆的性命,那就只能不好意思對不起裴秀兒身邊的小宮女了。
紫煙沉默了片刻,又看了我一眼。
我自然是旁坐微笑,一副絕對不肯承受不白之冤的姿態。
想了許久之後,紫煙才斟酌著詞句,慢騰騰地吩咐道:“來人,去請南采女的侍女來。”
這個“請”字說得尤其擲地有聲,想來適才我對小黃門的指控讓紫煙相當惱火。
我禁不住暗暗好笑,那小黃門是欺負我背後無人,又篤定香豆今日是要交代在群芳殿了,因此才這樣囂張跋扈。想那南棠是什麼身份?莫說一個區區的芝蘭宮內侍,就是大太監見了她的侍女也得禮讓一二,多給些面子。
派去的人走了沒多久,南棠就親自帶著她的小宮女來了。
這女子做派歷來大度,行止瀟灑,眉宇間英氣勃勃。她才剛剛走進群芳殿,大半采女都站了起來,鶯聲燕語地道好,連紫煙也上前兩步,蹲身道福:“南采女萬福。您也親自來了……”我也不好一直大刺刺地坐著,才站起身,南棠的目光就慢慢鎖定在我身上,我微微朝她點頭問好。
南棠看了我一眼,隱約也有一絲不屑,才收斂目光對紫煙說道:“您太多禮了。聽說您在群芳殿裡詢問白玉琉璃盞的事,要傳我這侍女。其實,也不須那麼麻煩,問什麼在膳房見著……殷采女?的侍女沒有。那白玉琉璃盞是誰打碎的——我知道。”她嘴角勾著笑意,有意無意地望著坐在一角的慕容寶儀,輕柔卻肯定地說道:“我看見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看見了,我只知道只要南棠肯出面說話,那麼香豆的小命是保住了,香梨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因為南棠要對付的絕對是裴秀兒。區區一個香梨,值得南棠出面來說這幾句話麼?慕容寶儀雖然還坐在原地,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難看了。
紫煙明顯相勸南棠息事寧人,低聲道:“哦?南采女看見的是這個丫頭,還是裴采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