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盒裡取了出來,指腹在白玉簪的龍首處摩挲了一陣,陡然旋開了半截——還有此等玄機?我饒有興趣地看著葉恬將斷開地白玉簪朝上,赫然是一方密印。青衣已然取來封蠟,烘熱奉上,葉恬小心地將斷面鈐於封蠟之上,頓時出現一個絕細的玄字圖騰,無比精巧清晰。
葉恬整個人都似乎僵住了。又似乎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半晌才喃喃道:“是玄機院密印。果然巧奪天工,造化神奇。”那斷簪不曾沾上一絲蠟油,葉恬很小心地重新將兩截合在一起,放回錦盒裡。再下來,看著我的眼神已經從遲疑變成了慎重。
我此刻的表情肯定也很慎重。因為我在想一個很慎重的問題:毫無疑問,這根簪子絕對就是我離京時從姬檀頭髮上扯下來地那一根。問題是。這根簪子一直在我手裡,它到底是什麼時候溜到青羨林那裡去的呢?——開什麼玩笑,就算是葉叔叔也別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我身邊拿走哪怕一毛錢!
“殷姑娘與駙馬俱是跋涉千里風塵僕僕,內遷之事,也不是一兩日就可以商談清楚的。青某看來,不如請駙馬在秋庭小住兩日,協議之事與殷姑娘慢慢商談。今日不如就先散了吧?”青羨林趕忙說道。
我這個樣子確實有點慘,肩上脖子上血跡斑斑,腦袋上臉上身上還有大片揚塵,這位駙馬和他兩個嬌滴滴地俏婢女看見我沒尖叫一聲倒地不起,修養真的是很足夠了。葉恬原本有些著急的,聽見青羨林如此說,又見我渾身狼狽的樣子,也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道:“青公子說的是。那麼,管某便恭敬不如從命,叨擾幾日了。”他改口也很快,確認我是“少帝”密使之後,立即改稱蓮太子為青公子。
青羨林微微頷首致意,道:“請。”一旁的青衣麻利地站了起來,引著葉恬和他的婢女扈從一起離開了花廊。
那邊人才稍稍走遠,青羨林立即就解釋道:“當日你從寒雲關上摔落,包袱落在了曲靜院子裡。”然後你就去把我的包袱翻了又翻,翻到這個看起來奇貨可居地東西,順手就偷來了,對吧?
我輕哼了一聲,將簪子從錦盒裡翻了出來,學著葉恬的樣子,扭開又合上,扭開又合上。果然做得十分精巧,倘若不是葉恬先扭開了一回,我就算盯著看也發現不了其中的斷痕。人家說,皇宮裡摔一跤都能抱塊金磚,我原本不信,現在我相信了……
“殷兒,我帶你去梳洗療傷。”青羨林打斷我研究白玉簪的動作。
我沒有拒絕他這個提議。鎖骨斷了,很疼的。頭上身上都是灰塵、血漬,也不覺得多舒服。將白玉簪納入袖中,轉身就跟在了青羨林身邊。他似乎很滿意我地溫順,笑容也越發柔和,一路帶著我走過了幾條花徑,來到了一個竹影蕭蕭的小院子裡。
推開那扇小門,意外地發現裡面不是屋子,而是一個露天地寒池。我詫異於寒池的溫度,不明白山下為什麼有人和我一樣喜歡寒池沐浴?轉身時,就看見青羨林拎著一個竹籃子走了過來。
竹籃子裡裝著毛巾、藻豆、皂湯,林林總總不少沐浴用的小玩意兒。青羨林將竹籃子放在寒池中的大理石浮墩上,徑自彎腰挽起褲腳,說道:“這座莊子原本是老教主與姬宮主仙居之處。寒池是特意為姬宮主建的。”
我看著他修長有力的雙腿隱約浮現在寒池中,那樣挺拔白皙的姿態,著實美不勝收。
他已經脫去了身上的墨金佩玉長袍,牙白色的中單卷在腰間,隱約能看見衣內淺淺的肉色。我抿著嘴繃著臉用力思索一個劍訣,他行雲流水的彎腰側身取了一條小毛巾,沾水擰乾,喚了我一聲——腦子裡那個劍訣頓時就崩了,只剩下一片清洌的身影……
又勾引我?!就你會惑心術,我不會的麼?我順手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