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陵暗暗好笑,上前抬手給了他個爆慄,氣道:“臭小子,想明白了?昨天跑的不是挺快的嘛。”
二寶就臉孔都憋的發紫,吭哧吭哧的不知怎麼應對。嶽陵心中有事,也不再逗他,向裡探頭望了望,問道:“你……你爹在裡面?可起身了?”
二寶啊了一聲,一邊揉著被彈疼了的腦門,一邊搖頭道:“沒,一早出去了。臨走有話,說是公子來了,可去河邊尋他。”
嶽陵一愣,不成想黃霸竟然能猜到他來,沉吟一下,當即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門邊,卻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看二寶,嘆口氣道:“你不要再怪你爹了,對你們,他是顯得有些無情。可人生在世,始終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哪怕,那些事兒讓他痛不欲生。然,義之所在,雖劍刃加身亦不改其志,你爹爹,他是個英雄,更是個讓人敬佩的漢子!你當牢牢的記住了!”
說罷,深深看他一眼,這才轉身而去。
院子裡,二寶愣愣的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臉上神色變幻不定,眼中忽而迷茫,忽而沉思著……
河邊,應該說的就是沱河。屬於川中幾條主要河流的分支,在此時,被成都人成為中水。
嶽陵出了觀雲樓,想要叫人套車來坐,但想了想又作罷,只腳下發力,直往城東而去。
那沱河繞城而走,城內只是人們挖渠引入的一道溪流。所處之地在成都城東南,倒是頗為清淨,除了一些農夫偶爾過去,很少有不相干的人去那邊。
嶽陵直直走了個吧時辰,這才遠遠的聽到淙淙的水聲。凝目看去,果然在一片稀疏的林子中,看到了黃霸的身影。
只是此刻的他,背手望著遠處,原本佝僂的身形,此刻再不刻意偽裝了,挺起的脊樑,雖散著一股莫名的氣勢,但卻隱隱透出幾分孤寂和悲涼。
自顧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美人固然被天妒,名將卻往往都伴著一身的是非和冤屈。
看著風中黃霸微微飄動的髮絲,此刻注意起來,果然已是霜雪侵染,盡顯斑駁之色了。十八年了,人生又有幾個十八年?尤其對於一個靠著武勇在戰場廝殺的大將軍來說,十八年的隱匿民間,其中悲愴苦悶,自然可想而知了。
嶽陵看的有些出神,半響,才不由微不可聞的發出一聲嘆息,加重了腳步走了過去,朗聲笑道:“黃伯好雅興,這一大早的,便來欣賞水光山色了?卻不知究是江南的風光旖旎好一些,還是這蜀中的山川險峻更合你的口味啊。”
黃霸聞聲回頭,看到他笑著走來,眼中不由露出幾分溫和。向他點點頭,抬手指著霧氣中不顯真形的遠山,淡然道:“你看那山,不過只是一堆頑石而已,只是因著籠上了這層雲霧,又離得太遠,這才給人一種神秘冷峻之意。其實若以尋常心去看,這蜀中的山也罷,江南的水也好,都普通之極,何來哪個更好之說?重要的,還是人心。無非是看你更偏愛哪個罷了。”
嶽陵一鄂,隱隱覺得他此話中另有含意,眼睛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時間不由的若有所思。
黃霸側頭看看他,忽然整整衣衫,鄭重的向他施了一禮,嶽陵一驚,慌忙避開,詫異道:“黃伯這是何意?”
黃霸正色道:“公子對我家小姐恩愛有加,黃某看在眼中,實是感激非常。只是向日諸多不便,無法向公子表明身份,這一禮,一來是向公子致謝,二來嘛,自然要給公子陪個不是的。只望公子日後,還能一如之前那般,善待我家小姐,則黃霸便於九泉之下,也感公子大德。”
嶽陵一怔,腦中陡然電閃,瞬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必昨晚之事,將所有人都驚動了,又怎麼可能瞞過他這個始作俑者。
此刻必然是擔心自己有了新歡,而忽略了玉硯,這才巴巴的等在這兒,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