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髮燎完,看看誰光禿禿的更好看。水靈則會養一些草草,在戰後觀察誰的長勢更快。總之是一些人類無法理解的癖好。
如果你敢打擾他們,很可能引來一場莫名的決鬥。”
男子點點頭,不認同也不反駁。
“幽冥之軍全是死人,無所謂愛好或慾望,縱然生前有再多的思緒,死了就一切皆空。若真有執念,恐怕就是殺戮生人,將他們一同拖入地府。”
這話一出,周圍空氣都變冷幾分。但男子不以為意,因為這確實是事實。
在喧囂中獨佔一席的兩位來客,正是高浩與莫雲。誰能想到,堂堂兩大軍團的主將,竟然會來如此低俗的酒館。
這主意是莫雲提出來的,邀請高浩來此體察民情,說能見識到真正的軍心是何。但對於幽冥大軍來講,最不需要的就是軍心。
莫雲搖搖頭,頗有些無奈:“你這人道法高強、心思縝密、戰勇無雙,可惜有些無趣。
你只是屍鬼道種,又不是真的死掉。道法於吾等,只是途徑,而非終點。”
“我雖然是羅浮洞天的道子,但出生並不高貴,母親只是偏遠城寨的公主,父親甚至不知是誰,不過確定的是火靈所化的元素修士,在一場醉酒之夜中誕下了我。
但那次之後,父親便消失不見。我剛出生便國破家亡,流落民間,加入到僱傭軍謀生,天天與這些草頭刁民為伍,今朝有酒今朝醉,完全沒有修道的概念。”
“直到有一日,戰敗被俘,敵人將我們捆在一起,扔進深坑,用大火燒了三天三夜,直至寸草不生。往日一起快活為生的朋友、情人、教頭,都死光了。唯獨我,烈火洗禮,卻毫髮無傷。我才知道自己是一個不焚者。於是那晚我偷偷潛入敵人的營地,燃起滔天大火,沐浴著烈火,成為一名不焚者。
也是那一天,涅盤重生,神凰出世。”
“之後的故事就簡單了,一次機遇碰到我的師尊碧元真君,拜入羅浮。由於有元素血脈,故而活的久一些,百年修行,穩紮穩打,期待最後的涅盤。
可即使今日這般地位,在每次出征時,我都喜歡來到這種低階兵種聚集的酒館,一醉方休。”
莫雲講述平靜地講述著他的故事,依舊是那般嬉笑玩鬧,高浩卻讀出了一絲憂傷。
人世匆匆百年,在這個混亂的年代,卻往往無法壽終正寢。戰亂、疫病、飢餓,困擾著最底層的百姓。莫雲曾是其中一員,自然深有感觸。
不焚者,卻需要烈火燒盡人生的痕跡,才能涅盤,大道是如此無情。沒有人敢說自己一定成仙,若無法踏過這道鴻溝,也就是百年時光,便化作塵土。
是要選幸福美滿、天倫之樂,還是孤獨前行,獨行大道?若是你,怎麼選?
高浩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鬼火變得鮮紅起來。
他沒得選。
走到這一步的道種,都是世人口中的傳奇,別說像莫雲、太初翰他們。就連下面軍團各小洞天的道種,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但真正能夠邁出那一步的,仍是千里挑一。
成仙之路,大道獨行。
“像我們這種人,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不止是戰場上,修行上踏錯一步,可能就與仙無緣。但也只能自己想想罷了,說出去的話,恐怕要被貽笑大方。”
莫雲趴在桌子上,竟然被凡酒灌醉了。
“我今天說這些話,只是瘋言醉語,高兄不必在意。”
他巴拉巴拉酒杯,手搭進酒臺子內部,丟擲一大包靈玉,敲好扔在鷹身老闆娘的溝壑處。對方笑語盈盈,扭著腰走了過來,靠近老闆的耳旁,吹著香氣。
過了一會,老闆娘將對方不老實的手拍開,略帶嬌羞地離開。
莫雲則過來意猶未盡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