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相關法律並不健全。
對量刑輕重的依據也相當簡單粗暴。
打架、群架這種小青年之間時常發生的情況,只要不造成惡劣影響、或嚴重後果的。
通常都是關個兩三天,再口頭教育一番完事。
但搶劫不一樣。
搶劫他人財物,屬於嚴重危害社會治安和人民群眾人身安全惡性犯罪。
別說搶十幾塊錢了。
就算只搶了一毛,那也是重判!
賈東旭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只不過給了秦山一下子,結果,被他反手就扣上個‘搶劫’的罪名。
這下算是黃泥掉進褲襠裡——
不是屎也是屎了!
那邊,老虔婆賈張氏哭天喊地。
這邊,秦淮茹也沒閒著,直接上前拉住了秦山的胳膊,淚水連連的乞求道:
“秦兄弟,你說句話吧。”
“東旭是真沒拿過你的錢,對吧?”
“你放過他吧!”
“我們家賠錢,賠錢行嗎?”
秦山垂下眼,看看她纖細白皙的手指,又看看那張梨花帶雨的臉蛋,“可我現在不缺錢了。”
“那…”秦淮茹可憐兮兮的抽噎了下,“那票呢?”
“糧票、肉票,我攢的都有…”
“還有幾尺布票,你拿去做身衣裳,秦兄弟,姐求你了,放過東旭吧…”
秦山沒說話,笑著把手抽開。
一旁的陳慶花道,“小武,過去把賈張氏拉開,撒潑打滾的,像什麼話!”
說完。
轉過身,又換上了一副和氣的笑臉,“小秦啊,出了這樣的事情,街道上也有責任。”
“是我們同志工作疏忽,才讓某些自私自利的人鑽了空子。”
“好在,錯誤能及時挽回。”
“等會兒去街道辦,我給你開好證明,就直接能去軋鋼廠報到了。”
“以後,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說…”
陳慶花場面話說的漂亮,秦山自然也不駁她面子,客氣的點了下頭。
賈張氏已經被兩個年輕小夥兒一左一右的制住。
眼看兒子被‘咔嚓’上了銬子,老虔婆急火攻心,“嗷——”的一嗓子,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媽——”
“媽你醒醒——”
“你可別嚇我啊媽!”
“柱子,快來搭把手,把我婆婆先揹回屋去!”
秦淮茹抹著眼淚,急聲喊道。
雖然心裡頭巴不得這整天作妖的老東西趕緊蹬腿嚥氣,但在鄰里眾人面前,該做的戲還是做足。
銬子一上,賈東旭就徹底癱成了條死狗。
木然的看著老孃賈張氏不省人事,嘴裡卻還在喊著,“媽!救我啊媽!”
“我不想坐牢!媽!”
“秦淮茹!你快去、快去把咱家錢拿出來!”
“快去啊!”
易忠海站在月亮門後,一直等到賈東旭被押走,才挪動腳步,走進後院。
當著陳慶花和李幹事的面,從懷裡掏出一大疊錢,聲弱氣虛道,“山子,你點點吧。”
嘿,厚厚一沓,全是大黑十!
老東西,還說自個兒沒錢!
“一大爺爽快。”秦山不客氣,一邊數,一邊樂。
隨著一張張大鈔刷刷刷的在他手指間翻動,易忠海的心窩子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原本以為這小崽子是塊送到嘴邊兒的大肥肉。
可萬萬沒想到,肉沒吃成,自個兒反被殺了豬。
一千塊錢啊!
整整一百張的大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