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怎麼也不說拜訪拜訪領導,說起來大家都還不認識你。」 大家一陣寒暄握手,宋運輝才知老徐請來的是省裡的父母官。都不知老徐怎麼請到的。等剛一坐下,宋運輝忽然想起來,對其中一位胖胖的省長道:「省長,我想起來,我當年還在金州時,您是那兒的市長。我們新車間進口裝置開工剪綵,您當時也在場,我們握過手。」 省長揚眉一笑:「對,有這回事,當時你也在場?」 「是的,我指揮開工,省長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那時候嘴唇老大燎泡,看見的人都笑。」 省長「噢」地一聲,笑道:「記得記得,我們當時可沒笑你嘴上燎泡,都驚訝你年紀輕輕竟然能擔此重任。那麼大一個工程,當年你們水書記可真敢放給你指揮,是個人才,不錯,不錯。」 省長說著,又伸過手與宋運輝緊緊握了一下,很是重視。老徐見此笑道:「他現在的東海廠準備上二期,規模比當年金州的新車間更大,技術也更先進,不過對於已經身經百戰的小宋來說,那些都已經是小意思。當時他們部裡就是看中小宋這個長處把他調到東海的。小宋,我們這一代的都很羨慕你們新一輩的,正好趕上好時候,有那麼多大事可以做。」 宋運輝笑道:「我當時被水書記罵不知足,水書記說我每天躍躍欲試地慫恿他改這個造那個。」 「哦,老水現在可好?好多天沒見他。」另一個省廳領導關切詢問。 「前幾天水書記剛去了趟我那兒,身體比前幾年還好。我需要制訂東海二期的工作計劃,請水書記過去發揮餘熱,幫我查漏補缺。水書記的經驗真是寶庫,可我在金州的時候還沒那麼深的體會,總看著我姐夫的小雷家村飛速發展,嫌我們金州發展不足。水書記前幾天還提起,說那時看到我們這一批小青年那麼亢奮,他不知多頭疼。」 眾人聽了都笑。省長笑道:「改革初期確實存在農村快於城市的現象,農村搞承包好幾年後才有工廠承包。我還記得當時全省學習過一次小雷家村的經驗,老徐,是你上報的吧?」 「是啊,那時候我還是縣委書記,小雷家帶頭人雷東寶的衝勁很讓我感動。他們是真正從一窮二白過來,這方面小宋比我更清楚。小宋,你給兩位前輩領導說說。」 宋運輝明白,這是老徐給他的機會,於是根據年代,一一清楚回憶過來,不迴避錯誤,不誇大優點,因此聽上去客觀公正。楊巡的事他暫時不提了,相信只要雷東寶的事情得到正確處理,楊巡也跟著沒事。 兩位領導聽得很專心,不時提出原則性的問題。好在宋運輝一向瞭解政策,對於小雷家發展路上與政策的衝突,或者對政策的超前,他並不迴避,但他更多是解釋那些衝突和超前產生的內在推力,包括市場的要求和人心的思變,他不願表現出一廂情願的樣子,只是給予他們客觀再客觀的現實。他相信,眼前兩個都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手,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想蒙他們,他還不是那塊料。 省長聽到小雷家集資辦雷霆公司的反覆思考,不由對老徐道:「雷東寶這個人有時候太自說自話。」 老徐道:「性格決定。當年他要不是自說自話,不會潑膽領先周邊農村一大步,帶領小雷家走出貧困,可現在也是因為自說自話,對於原則性的公私問題認識不清。估計走到現在,他心裡存在混淆,他就是小雷家的公,小雷家的公事就是他的私事。」 省廳領導點頭道:「對,有因有果。再說,我們的改革一直是摸著石頭過河,經常是有一部分人因為某些機遇,率先衝到前面。當時看到會以為他們違背法規,可後來制度的跟上,幾乎可說是為他們除罪。這一方面鼓勵他們更加敢闖敢做,可另一方面不免也在諸如雷東寶同志這些人的心中留下一個不好的誤讀,以為政府默許他們一再挑戰政策。」 宋運輝承認:「知識的侷限,認識的侷限,令他們中間有些人跟不上形勢。走到一定臺階之後,沒法進一步學習提高。比如雷東寶,老徐和我都算是苦口婆心為他解說政策,可最後打消他借公謀私念頭的,還是親情。我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