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意識到我也正在被人架著反向拖著走,我的腿同樣癱軟無力,面前的泥土路甚至被鞋底硬生生拖出一條長痕。不止腿無力,全身上下都像和意識脫了鉤,完全不接受指令,就像鬼壓床時的感覺,意識清醒,身體卻不屬於自己。
睜開的這條縫再看遠一些,看見皮卡車側翻在地上,醒覺我們是出車禍了。可又是怎麼出的車禍?漁子霏雖然沒有駕照,但她的駕駛技術一點也不差……話說回來,杜萊優和漁子霏她們怎麼樣了。平常她們的安全意識都很強,無論是開車還是乘車,都會扣上安全帶,她們應該沒事吧……
我努力轉動眼球,試圖在視線範圍內搜尋她們的身影。忽見兩人抬著一人從我面前經過,定睛看去,被抬的那人是杜萊優,她額頭上有血痕,眼睛閉著,人處於昏迷狀態。再看抬她的那兩人,個子矮小,衣衫襤褸,赤足而行,不認識的人,是——
外來人!!!
頂著腦袋的劇痛,我的記憶好像找回來了。記得皮卡車翻側之前,我們已經發現外來人入侵進來,於是放慢車速,卻不料從車後冒出一個黑褐色的巨大物體,這個物體撞擊皮卡車車尾,導致車禍的發生。
能回想起來的就這麼多。也就是說我現在是被外來人架著。他們是要把我們帶去哪?漁子霏呢,她人又在哪?已經被帶走了嗎?
各種不好的設想我腦海中預演。我是廢人一個,死了就死了,但一想到杜萊優或漁子霏可能會遭受和鄭丹丹類似的經歷,我無法安然接受現狀。我試著活動身體,無奈身體完全不受指揮,只能乾著急,一著急腦袋像充了氣,頭脹腦炸,意識又開始變得模糊。
恍惚中我好似看到漁子霏,又好似聽到她的聲音。閉上眼睛再睜開,眼前畫面突變,視野裡滿滿當當都是人,有些人跪著,有些人站著。
跪在地上的是我們的同學,一個個表情驚恐,有些還在哭泣,粗略算了一下,只有八成的人在,奇不在裡面。
其餘人是成功避難了抑或是還沒被捉住?
站著的這群人是外來人,同樣是衣衫襤褸個子矮小,他們手持長矛,個個如乞丐般邋里邋遢,但每個人眼裡都透著尖銳而冰冷的目光,令人望而生畏。
這群矮小外來人估計就是當初捉走鄭丹丹和其他女生的那群外來人,歌德詩兩次遇見的也正是這群人。
拖行停止,終點好像到了,架著我的這兩個外來人像丟垃圾一樣把我丟在地上,由於四肢仍是無力,後腦像個擺錘一樣重重地往地上砸去…………
柔軟。
觸感不像硬化的泥土。
是有人幫我墊住了腦袋!
眼睛往上揚,看到黑框眼鏡和不修邊幅的劉海,知道是覃達聰。他沒有注意到我在看他。他此時正凝神貫注地看著前方,眼神中蘊著一股殺氣。旁邊又有一人被丟下,是孫毅傑,他受的傷貌似有些重,余光中看見他衣服上血跡斑斑。
眼睛再去尋另外兩人。因為腦袋被墊高了一些,目光可以掃到腳下方向。當掃到這個方向時,我看到了一樣不得了的東西——
人和大猩猩的融合體。
覃達聰怒目而視的正是此物。
這無疑就是我們口中一直在說的猩猩怪物。
剛才撞擊車輛的黑褐色巨大物體的真身便是它。
矮小外來人的首領,猩猩怪物,它與我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