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剪到……像覃達聰那樣短。”
“哈?”我把她的頭髮捉到只剩十五公分左右,不相信地問她:“這麼短?”
“頭頂的可以長些,兩鬢的短一些,把耳朵露出來,髮尾和你一樣長。”
“這可是男生髮型。”
“嗯!”
我雙手輕微顫抖,完全不敢下剪。若只是單純地剪短,不算什麼難事,我還是有信心的,但要將頭髮剪至這種長度,根本不是我這種外行人能幹的事。
“我下不了手。你確定要剪這麼短?”
“別墨跡,你要曬死姐姐。”
“我怕剪不好。”
“你剪個大概輪廓出來,最後我來收尾。”
杜萊優喜歡直爽的人,再墨跡下去,我該被她討厭了。
“……好吧。”
我抓起一大把頭髮,手起刀落,一縷獲得自由的亮黑秀髮隨即在風中翻轉回旋,逐漸消失在眼裡。
頭已經起了,沒有回頭路可以走。我又下了一剪,這縷稍重,直接掉落在地,落地無聲。又是一剪,我都有些於心不忍,杜萊優反倒輕鬆,抓起這縷髮絲打量了一會,便丟到地上。
遠處的陳廣莉明白我們在做什麼,立馬疾走過來,驚叫道:“萊優,你要剪多短啊?”
“你要不要剪?”
“不要,不要,頭髮可是女生的命根啊。再說,這裡又沒有專業的理髮師。”
我一聽,心咯噔了一下,感覺渾身不舒服。
“兩個星期後,你的命根希望還是你的命根。”杜萊優淡淡地說道。
陳廣莉用滿臉痛苦的表情看了一會,就牽著狗下樓去了,彷彿走得再慢點,她的頭髮也要被剪掉一樣。
平復下心情,我又專注起來。精神的高度集中有時也會讓人晃神,有那麼幾秒我的腦袋是一片空曠,不見有任何顏色在,手裡的動作也變得時緊時快。慢慢地,我漸入佳境,越來越得心應手,動作也飛快起來,像是找到了竅門。
“悟性挺高呀!”
“請叫我託尼老師。”
“未來的網路用語?”
“嗯。”
“未來還有哪些流行的網路用語?”
“讓我想想……”
我把記得的都講予她聽,還進行了一一的解釋。時間上的代差讓我們有無盡的話題可聊,我講得興起,卻不知她是喜還是悲。
隨著剪刃合併的次數,長髮悄然蛻變成了短髮,看著被我剪成狗啃式髮型,我惶恐起來,剛才利落的剪法跑得沒影,手裡的剪刀也無法握緊了。
“可以啦,你下去給我打一盆水上來吧。”
“你確定?”我無法直視她。
“去吧。”
我飛快地往一樓跑去,心中忐忑不安,就好像把某件事情做砸了的感受,不,我確實做砸了,我辜負了杜萊優對我的信任。
到達一樓,我把我的用水份額也加進去,提溜著半桶水,又往天台上趕。再次推開不鏽鋼大門,轉過一面牆……
“這……”我當場愣住了。
女生剪短頭髮是很常見的事情,不過大多數給我的感覺就只是純粹的頭髮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