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的健忘症和分裂症,讓她成為了被可憐的物件,一個能幹能吃苦的明事理的女人,輪到老了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是不符合以往的人物形象和發展規律。可是事實就是這樣不如意料的發生了。
沒有人指責她為何沒有在老婆婆的葬禮上表現出傷心,甚至帶著點傻笑的樣子。村裡的人們,親戚朋友都是客氣的來參加追悼紀念的儀式而已。老人的離世,讓本就不親近的親戚關係更加快速的分崩離析。都不用彼此看老人的面子妥協和客套了,各過各的日子。
金花和金多寶留在了農村的小院子裡面,互相陪伴著養老,等待歲月的終點。金多寶目前還能夠照顧金花,金花目前的狀態還不算非常瘋狂折騰人的時候,能湊合日常的生活吃喝。
他們的幾個兒女,雖然有點不放心,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是自己的身上的壓力也還比較重,沒有多餘的力氣和精力來挑起贍養父母的責任和義務了。他們希望這個時間線能夠再往後延伸一些,最好是不需要他們做出一點讓步或者犧牲。
金多寶帶著金花去放牛,去曬太陽,去茶館裡打牌或者看牌。也會帶著金花半夜起床看星星,這個折磨人的要求,是生病的固執的人無法理解和妥協的。城市裡待了二十年,早就忘記了抬頭看星星,落後的未開發的農村老家有著亮晶晶眨眼睛的星星。
天氣暖和的時候金多寶才會帶著金花外出活動,天氣不好的時候是最難熬的。不僅要忍受身體上的風溼疼痛,還要照顧生病迷糊的倔強老太太。這段日子對於金多寶來說是苦不堪言的,是像還債一樣的。
他甚至開始羨慕起發小金理寶的二婚,寡婦的年齡小金理寶好幾歲,做飯做家務都是金理寶來做的,但是他依舊是樂呵呵的心情很好的樣子,比起銀花在世的時候快樂的多。起碼現在他們倆人是健康的,是能夠互相照顧的。
四個老頭老太太偶爾會聚在一起聊天吃飯,反正兩個人的飯菜和四個人的沒啥區別,都吃不了多少。
“我害怕你老婆,我生怕她罵我忘恩負義,她現在糊塗了,我算是鬆了一口氣。”金理寶諂笑的對金多寶說道,他說的是實話,他有點愧對自己的前妻,他的前妻是金花的老夥伴。
“有啥好怕的,她也不是多事兒的人。現在清醒的時候更少了,大部分時間都是迷迷糊糊的,真是累死人吶。”金多寶抽著煙說道,久病床前無孝子,久病太折磨考驗人性,金多寶覺得自己也累了煩了。
“這裡原來放著銀花的信仰雕塑,雕塑呢?銀花呢?咋還不出來找我玩兒?這個女人是誰?我咋沒印象?”金花發出了自己的提問,這個提問真的是冷不防的就出現了。
“銀花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雕塑成了她的陪葬品,省得我還得專門花心思扔。你現在是清醒了?”金理寶認真的回答道,帶著一點點的忐忑和不屑。
“扔哪了?銀花生病了,在住院?真是遭罪啊。”金花答非所問的說道,陷入自己的世界裡,她的世界裡這個老夥計還沒離開,只是暫時的生病住院治療了。
金多寶趕緊拉住金花往自己家裡走去,已經沒法聊天了,不能給金理寶和新老婆之間添堵添麻煩。不受人待見真的是個很大的缺點和缺陷,金花目前就是這樣。
“那個雕塑在哪裡能請到?我得給銀花請一個,算是她的生日禮物。她這個大老粗的女人,生日和我離得近,也算是我過生日了。”金花認真的看著金理寶說道。
金理寶不信宗教,沒有信仰,甚至很反感,雖然金花沒有具體的信仰,但是此時的話讓金多寶很不耐煩。選擇了不搭理她,也不哄她。
金花的記憶力是短暫的,錯亂的,不成線性的,她轉身就嚷嚷起來要吃藥。金多寶的疲累情緒達到了一個頂峰,她把金花關在門外,門外有院子,院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