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燈火通明的古堡在黑暗時尤其陰森詭譎,大門外噴水池中落葉堆積成山,野貓的屍體橫亙在發黑的爛葉上,發黴的血肉生蛆散發著噁心的味道,尖嘴烏鴉亮著幽幽的綠色眼瞳踩著骸骨殘食那腐肉。 強忍著對現狀的噁心與反胃,白玄蟬快步走向大門,雙手放在已經擦拭過的大門上,裡面倒是乾淨整潔,法拍專用的打包紙箱羅列整齊堆疊在大廳中央,內容物的詳細資訊貼在紙箱接縫處,公章蓋得鮮紅公正。 掃了一眼那堆龐然大物後她順著樓梯輕車熟路地走上二樓,自己曾經入住的房間外積滿了灰塵,密碼鎖上有他人嘗試破譯甚至破壞的痕跡,周遭殘留著用利器強制想要破入的痕跡,不過看上去這群人只是徒勞無功。 轉頭看向主臥室的門,也是如此。 手帕擦拭過灰塵,感受到接觸的密碼螢幕亮起,還以為這麼多時間的空置會讓這裡有殘破的傾向,沒想到這棟建築還挺堅不可摧的,至少在她進來到現在都沒有看見殘破的痕跡,頂多就是無遮無煞的外部環境糟糕了些。 待門鎖裡外都擦拭乾淨,白玄蟬拿溼巾擦拭乾淨自己的手,左手握住門把手,右手輸入密碼,眼睛看向自己平視之處不起眼的‘貓眼’,三重密碼確認後響起‘滴’聲,隨即再正常地用指紋解鎖房門得以進入。 屋內仍舊保持著她剛離開的模樣兒,前後也有一年多了,肉眼可見的蒙塵,不過也僅僅只是蒙塵,其餘仍歷久彌新。 記憶裡那塊懷錶是被自己放在了床頭櫃裡,本以為這東西會被矢家搜出來一起拿去法拍的,但昨天翻畫冊沒有看見,又想或許是因為纂刻有陸家的圖騰所以會還給陸京墨,可事證明也不在他手上,那就僅剩下一個可能了,就是還在床頭櫃裡。 懷著期待開啟抽屜,結果裡面所有物件都在原處,唯獨懷錶不翼而飛,白玄蟬不相信有翻了其他的抽屜,就算是將自己房間裡所有的抽屜都開啟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所有她能想到自己會放東西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沒有懷錶的絲毫蹤跡。 此時天際已經泛起魚肚白,看著窗外漸變的天色白玄蟬斟酌片刻放棄繼續搜這塊懷錶,轉而她又開啟了主臥的房門,映入眼簾的是花窗玻璃前擺著的一架純黑色三角鋼琴,琴凳上赫然支著一具黑色骷髏,猝不及防的白玄蟬被嚇了一跳。 除了那塊懷錶她還想找一下程風起的項鍊,印象中他那根項鍊是跟著他一起回國的,到死前那段時間他理應是沒有來過西山的,可以防萬一她還是要翻一下,程風起不來不代表程奠那群人不會做偷運的事情。 照例是翻了每個抽屜,都沒有看見那根項鍊,也算是意料之中,畢竟程風起為人謹慎這種不離身的東西怎麼會隨意放在外面,所以白玄蟬重中之重放在了他的那個保險室,就在他臥室書房的書櫃後面。 吃力地上面的書全部搬下來,只有在書櫃空無一物的情況下再解鎖書櫃的鎖,隨後再摳開書桌的檯面,裝置在其中的電子顯示屏就會暴露出來,要不是她之前在這張桌子上和他做過些上不了檯面的事情,她都不知道這桌子竟然是個外接的密碼鎖。 雖然她清楚這間保險室的存在,也知道如何開啟,但從未進去過,也不是不想進去,是程風起不讓她進去,每次提及想要進入他就馬上扯開了話題,好在她當時的好奇心不算是很旺盛,否則指定又要鬧一場。 沉重的鎖釦解鎖聲音在背後緩緩響起,震動與飛塵同時出現,白玄蟬捂著口鼻還是被嗆得咳嗽起來,她抬手在眼前揮著試圖驅散灰塵,著手拉開那扇比她人都要厚的保險門,裡面的空間比她想象得誇張許多。 當陸京墨找過來僅僅是日出後半小時,推門而入他看見的是跪在這間保險室中間的白玄蟬,她的身旁鋪天蓋地堆滿了照片和寫著密密麻麻字跡的紙張。 所謂[愛]的具象化,不過如此了。 照片裡的主角是白玄蟬,從兩人剛認識的時候到去年六月下旬程風起因陸念念的婚禮離開華國為止這段時間內她的所有照片記錄,合照、自拍、他拍,甚至是無意間的出鏡,只要有她的身影,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