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又是一年深秋,蕭瑟的秋風吹過帝都的每條大街小巷,銀杏樹葉落滿人行步道,甜膩的糖漿包裹著酸溜溜的山楂放在街頭的玻璃櫥窗內,白玄蟬路過店面停留片刻,買了一串糖葫蘆蹲在路邊,店家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給她搬了一張自己親手做的小板凳。 在陸京墨回來之後她搬出了西山住進了帝都市中心的城中村,過於高昂的拆遷費使得這塊區域又老舊又繁華,白玄蟬喜歡這種大隱於市的恍惚感,尤其喜歡晚飯後漫無目的散步在街頭的感覺。 為了她的居住安全也為了防止陸家的人發現她還活著的事實,名字可以改身份也可以換,但她的與生俱來的基因組不會變。程風起盤下了整棟樓房裝潢成她喜歡的樣子,這樣子既滿足了她想要大隱於市的願望又避免了住對門鄰居是陸家人的風險。 店長是個從小生活在這片街區的老奶奶,白玄蟬搬來這裡的四年裡,每個秋季老奶奶都會親手製作糖葫蘆來販賣,大部分過來旅遊的人看見都會買一根對著街邊金燦燦的梧桐樹拍照打卡留紀念。 剛搬來時她覺得生活在這個狹小的店面里老奶奶過得應該很辛苦,直到某天入夜她親眼看見老奶奶鑽進了停泊在街頭公共停車位的豪車裡一騎絕塵。 “小姑娘。”坐在店裡的老奶奶見她無所事事坐在店門口,不禁問道,“你是做什麼的?上班的日子你怎麼能這麼悠閒坐著?” “昂?”突然被搭話的白玄蟬停滯了片刻,悠悠然道,“我做...坐看雲捲雲舒。” 聞言,老奶奶故作高深般肯定道:“那你肯定是藝術家,看這些什麼雲啊樹的,然後回去畫畫然後拿出去賣錢。” “差不多。”她點點頭,確實曾經畫過幾幅‘佳作’拿給程風起品鑑,然後他站在畫前整整兩個點抽完了三包煙也沒有找到一個能夠讚揚的地方,唯一能夠表揚的就是她沒有把畫拿到其他人面前,沒有外揚這個家醜。 之所以是家醜,因為在三年前他們秘密結婚了,白玄蟬撫摸著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好像也是三年前的深秋,他們在廣袤無垠的西北草原看藏羚羊,萬里星辰盡收眼底,篝火旁程風起向她求婚了,翌日兩人便回了帝都領證。 日落時分彩霞映照天際紅彤彤一片,餘暉的光照在街邊灑下虛幻的金光,駛過的車輛不約而同放緩了車速,副駕駛座的車窗搖下來無數路人都被著漫天霞光吸引紛紛拿出手機拍照,白玄蟬也不例外,拍下了難得一見的美景傳送給程風起。 這時間他應該還在睡覺,畢竟他是個夜行性動物。 【夜號(白玄蟬):有彩霞。】 【夜號(白玄蟬):[圖片]】 僅片刻之後手機震動,白玄蟬低頭檢視來電顯示,竟然是程風起,她愣怔了一下而後疑惑地接通放在耳邊,聽筒內熟悉的聲音傳來:“老婆,曉看天色暮看雲,下一句是什麼?”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白玄蟬愣愣地回答。 “所以看天的時候有想我嗎?” 聞言,白玄蟬掩嘴輕笑一聲,坦然地回道:“當然,不然為什麼發照片給你,這片彩霞真的好美,只可惜你不能和我一起看。” “不可惜。”話落,對方掛了電話。喜歡總會有光()總會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