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裹挾著黃沙,如猛獸般肆虐,將江都城外匈奴右賢王冒頓的大帳拍打得獵獵作響。
帳內,獸油燈搖曳不定,昏黃的光在眾人臉上投下斑駁陰影,氣氛凝重得似能擰出水來。
冒頓與宇文成都、休屠王、白羊王、婁煩王和右谷蠡王等人圍坐在巨大的羊皮地圖前,人人神色緊繃,彷彿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緊緊束縛。
冒頓眉頭擰成了死結,濃眉下的雙眼銳利如鷹,死死盯著地圖漢軍中軍大營的方向。
沉聲道:“這幾日,漢軍中軍大營每日喧鬧震天,放眼望去,旗幟密得如同春日野草,漫山遍野都是。
你們說,莫不是漢軍來了大批援兵?”
話語裡滿是警惕與憂慮,彷彿那鋪天蓋地的漢軍旗幟已經壓到了眼前。
休屠王一聽,趕忙上前一步,單手抱胸,身子微微前傾,急切說道:
“右賢王,細作剛送來訊息,說漢朝皇帝劉威每日都在營帳內,卻不經意露面,可營中又似乎流傳著他已不在江都的流言。
而且,據觀察,營內禁衛軍團計程車兵似乎再沒主動出動過,只是訊息真假難辨,實在讓人不安吶!”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焦慮與疑惑,額頭上也隱隱沁出了汗珠。
白羊王一聽,滿臉疑惑,雙眼瞪得滾圓,迫不及待地問道:
“劉威若不在大營?那他能去哪兒?這可真是怪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焦躁地來回踱步,雙手不停地比劃著,似乎想從空氣中抓出答案。
這話一出,眾人瞬間炸開了鍋,背後冒出了冷汗,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
“會不會是故意放出來的假訊息,想迷惑咱們?”婁煩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
右谷蠡王卻冷哼一聲,不屑道:“哼,不管真假,咱們都得小心應對,這劉威詭計多端,誰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只要我軍繼續堅守不戰,任他陰謀詭計都奈何不得我們!”眾人七嘴八舌,卻始終沒有討論出個所以然,帳內一片嘈雜。
就在這時,白羊王王庭的一名士兵渾身是血,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跌跌撞撞地衝進大帳。
他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地,聲音帶著哭腔,幾乎是嘶吼著:
“報……報!漢軍趙雲率白馬義從突襲了阿史那圖將軍的後勤護衛隊,阿史那圖將軍的五萬鐵騎,全軍覆沒啊!趙雲大軍往西去了!”
這話如同一顆重磅巨石,瞬間砸進原本就不平靜的湖面,掀起驚濤駭浪。
眾將大驚失色,冒頓猛地站起身,雙手重重地撐在地圖上,目光如炬,死死盯著地圖上趙雲大軍西行的方向。
眾人也紛紛圍攏過去,當看清那方向正是白羊王的王庭時,白羊王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驚叫道:“不好,趙雲肯定是衝著我的王庭羊角山營地去了!右賢王,本王請求立刻帶兵回援王庭,定要圍殺趙雲,給阿史那圖將軍報仇!”說著,他猛地轉身,就要往外走。
冒頓連忙伸手攔住,神色焦急,大聲勸阻道:“不可衝動!你想想,趙雲既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突襲,然後大搖大擺往西去,必定有所依仗,貿然回援,極有可能中了漢軍的埋伏!”他緊緊拉住白羊王的胳膊,眼神中滿是懇切與擔憂。
白羊王急得滿臉通紅,額頭青筋暴起,用力掙扎著:“可那是我的王庭啊!若王庭有失,我有何顏面面對族人!”兩人拉扯間,帳內氣氛愈發緊張。
“白羊王,目前劉威和其禁衛軍團是否在營中尚不知曉,冒然回援萬一劉威禁衛軍團剛好在趙雲方向,我軍很容易被兩面夾擊,損失慘重!”
“那你說怎麼辦,我王庭大軍外出,防守不足,萬一……”白羊王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