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花,頓時沒了心思和謝明朗扯皮,拍了他一下:〃你先進去,我去補一下妝。〃
〃哎呀,反正開演之後一片漆黑,誰看得到。。。。。。〃玩笑口氣十足的話最終被一聲痛呼所中斷。
劇場里人已經坐得七七八八,大多是年輕人,成群結隊出現,一團團兀自激動地低聲談論著什麼。謝明朗買了本場刊,奈何光線太暗,看得費力,他只得放棄,轉而打量起劇院本身和幾米之外的舞臺來。
劇院出乎意料的小,一共兩層,兩三百人的位子,分三面圍起舞臺。舞臺離觀眾席很近,比座位略高一些,第一排的觀眾一伸手就能碰到舞臺的地面,謝明朗就看見好幾個坐在第一排的小姑娘伸手去敲地板,還發出頗為清脆的迴響。整個舞臺佈置得相當用心,雖然只是個簡陋的牢房,但有些細節異常逼真,倒真讓人覺得正親歷那個潮溼陰暗的監獄。
等他掃完一圈,恰好潘霏霏也回來了,看見他手上拿的場刊,搶過來就看。可是還沒來得及翻過第二頁,燈光閃了幾閃,最終熄滅,前一刻還無處不在的嗡嗡低語聲立刻消失,戲開場了。
很快舞臺亮起,謝明朗看見言採的那一瞬,不是不吃驚的,因為他有著從來不事先看劇評劇照的習慣,這種吃驚更加富有衝擊力:比起上一次見面,言採瘦了很多,顴骨都凸出來,還剃了個平頭,好像真是個吃久了牢飯的模範囚犯。他繫著一件與那幹練樸素形象完全不搭的紋飾華美的半舊睡袍,懶洋洋倚在床上,打量著自己的一隻手,片刻之後才以一種陰柔又禮貌的語氣慢慢地說:〃我看過許多電影,也許你會感興趣。〃
這出戏始終只有一個場景,並幾乎以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推動情節,言採的莫利納不緊不慢地敘述著一個又一個電影上的場景,陰柔的語氣起先讓人不太適應,隨著劇情深入,倒也有了漸入佳境的趣味;而劇目中更激烈的一部分則由鄭曉的瓦倫蒂來承擔,那又是一個完全不同的角色,年輕,生機勃勃,對自己的信仰堅定又熱情,他還有精力在狹窄的牢房裡走來走去,趁著看守不在拿出藏在地板下的書籍苦讀,然而在這重重的優秀品質,年輕人又是不穩定且不耐煩的,他會因為莫利納〃忘記〃電影中的情節而跳腳,更會在被懷疑信仰時暴怒。。。。。。
這樣的兩個人,在這小小的舞臺上,奇異地達到了某種平衡。
上半場在瓦倫蒂那令他窘迫的痢疾中結束,這也正好是劇情微妙的轉折點。燈光再一次亮起後,謝明朗尚未回神,就聽到身邊潘霏霏低聲對他說:〃雜誌上說的一點不錯,言採在這出戏裡,果然徹底變樣了啊。〃
謝明朗看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睛,知道她興奮得很。他趕快說:〃我從來沒有讀過這個故事,也沒看任何評論,你如果知道也什麼都不要說。〃
〃明朗你好沒趣。說說而已。不過就算知道是在演戲,這樣的言採還是讓人好不習慣。當然了,無論怎樣,言採不愧是言採!〃
眼看她又要陷入粉絲的自我陶醉當中,謝明朗忍不住潑了盆冷水:〃你不覺得鄭曉演的更好嗎?〃
潘霏霏立刻垮下臉來:〃沒覺得。。。。。。我都在看言採,哪裡有時間關心別的。〃
〃你這哪裡是看戲。。。。。。〃
〃看戲的法子多了。你這樣是看,我就不是看了?〃
她說得振振有詞,完全沒有留心身邊那個自開演就空著的座位忽然坐下一個人來。謝明朗倒是比她先留意到了,瞄了一眼,昏暗的燈光下只能看見是個年輕男人,一落座就勾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謝明朗就笑著說:〃好好好,是看,是看。粉絲看人,我看戲,這還不行嗎?不過我事先對這個戲一點都不瞭解,現在還有些地方沒弄明白。。。。。。〃
〃什麼?要不要我告訴你?為了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