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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金仁生聞言,眉心直跳,湊過去一看,拿走的都是這幾年疏通河道、修繕糧倉的記錄,稍稍心安了些。

“阿黛姑娘來了就走了?”金仁生一面問,一面進了庫房。

那些他不願意讓陸毓衍看的案卷擺在原處,與他早上離開時沒什麼區別。

想到自個兒並沒有跟著進來,守備有些心虛,下意識道:“沒多久,來了就走了。”

金仁生這才放下心來,又叮囑了幾句,轉身離開。

書房裡,謝箏剛寫完一樁,竹霧就回來了。

“這個金同知,也有些慘。”竹霧飲茶潤了潤嗓子,一五一十說了起來。

金仁生是永正二十年的進士,出身極其普通,等了兩年的缺,二十二年到應天府所轄的**縣做了知縣,這一當就是六年,在永正二十八年時升了官,做了如今這個應天府同知。

他的官途自然稱不上平步青雲,但五品同知,也不算摸爬滾打起不來,如今他也就三十五六,再熬幾年,還是能更進一步的。

竹霧說他慘,是指他的生活。

金仁生的原配夫人在他到**縣當官的第四年時去世了。

“金夫人和金姑娘一道去的庵堂,夜裡宿在廂房裡,半夜時,似是佛前的香油打翻起火,半個庵堂都燒了,金夫人遇難,金姑娘的臉燒得面目全非,自此閉門不出了。金大人有房妾室替他照顧金姑娘。”竹霧道。

陸毓衍聽罷,不由看了謝箏一眼。

果不其然,聽聞是火情,謝箏的神色有些不自在。

陸毓衍握住謝箏的手,安撫似的捏著她的掌心。

謝箏垂著眸子,下意識地回握住。

她的確不舒服。

眼前又出現了那被燒燬的鎮江府衙後院,屋樑燒成了一根根烏黑的木炭,讓人觸目驚心。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著讓自己平緩下來,道:“廟宇庵堂,的確是火情嚴重的地方。”

寺中日夜點著長明燈,又有易燃的香油,佛前掛著重重的佛蟠,一旦失手打翻蠟燭燈油,就容易燒起來。

邊上有人還好,趕緊撲滅了,但若是由於一隻耗子打翻了,夜深人靜的,等發現時,就燒得厲害極了。

金夫人是運氣不好,才會殞命,金姑娘雖然活了下來,但也不是從前模樣了。

謝箏花了一整個下午,將那些案子寫完。

陸毓衍拿過去認真看完,挑出最近的那一樁:“一會兒先去問問這一件。”

八月裡,童生試屢考屢不中的書生石瑞在夫子廟裡吞了砒霜自盡。

案卷上記得還算詳細。

夫子廟是應天府學,不少學子在此唸書,石瑞才學不濟,不能入學,倒是有個好友方持在府學之中,他依著這層關係,十天半個月來探一回,也算是沾一沾府學的文氣。

據方持說,石瑞幼年開蒙時很是聰穎,父母都認為他將來有大造化,不曾想,長大後卻屢屢在考場受挫,以至於石瑞沮喪萬分。

今年四月,府試再次落榜後,石瑞數次說過不想考了,不想活了之類的話,當日到府學,又拉著方持說道了一通。

方持聽慣了,也沒寬解他,正好同窗尋他有事,便先行一步。

哪裡想到,等他回來時,石瑞已經吞了砒霜了。

除了方持的證言,石瑞的父母也說,兒子情緒低落,為了是不是繼續考下去與他們爭論了一番。

仵作查驗過,石瑞死於砒霜,並無其他問題。

謝箏又細細回憶了一遍案卷,突然想起一個疏忽掉的地方砒霜的來源。

“石瑞從哪裡買的砒霜?”謝箏嘀咕道。

砒霜這東西,雖然藥鋪裡有,但每一次買賣都會有記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