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小友卓爾不俗,來拍賣的又是好物,我便想著來見一見小友,結個善緣。”
這話實在坦蕩,元景爍心裡好感大升,笑道:“前輩厚愛,晚輩慚愧,在下元景爍,初來燕州,早聽聞雲氏家風清正,果真名不虛傳,讓晚輩欽佩,能得這份善緣、晚輩歡喜。”
管事見他氣質凜人,說話卻豪爽謙和,笑容更深:“小友豪氣,我雲家更不會薄待小友。”他問旁邊正在估值的手下:“元小友的這些東西價值幾何?”
“這些獸皮、草藥雖然品階不高,盛在品種少見、該是出自北邊雪山,統一算下來,約莫六千餘中品靈石。”
那人惋惜地拿起一支鑲著雪白羽毛的筆:“倒是這隻溯光筆,靈氣如此精純聖潔,竟是東湖千年不遇的蕪鶴初生的尾羽所制…”
他又痛心撫著一件破陣用的符盤:“還有這件符盤,該是取元嬰期的咒靈龜甲殼所造,才能天然浮出這樣繁複的陣眼花紋……這這、這般寶物,怎麼都給糟蹋成這樣了?!”
“靈氣散了七八成,法寶的魂骨都散了架!”
那人越說越心痛,發出靈魂的哭嚎:“怎麼能毀這樣?好好的東西糟蹋成這樣,暴殄天物!實在暴殄天物!”
管事:“…”艾瑪,這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元景爍站在旁邊聽個分明。
千年不遇的蕪鶴初羽、元嬰期的咒靈龜甲殼。
他想起林然把東西給他時說的,這些都是她師父送給她的。
她的師父一定是個有雅趣的人。
一位連兇悍如元嬰異獸也不過做成掌下隨手把玩的符盤,會在東湖邊慢悠悠不知駐足多久、只為取那千年白鶴一支翎羽制筆的,風雅又溫漫的不世強者,
他一定也很疼愛她。
…她原來在她的師門,該是吃著最好的丹藥、用著最好的法寶、在強大而溫柔的師長身邊聆聽最好的教誨。
她該是受盡寵愛的天之驕子,現在卻跟著自己風吹雨打、顛沛流離,被一個金丹期的城主追殺得狼狽不堪。
拳頭不知不覺攥起,元景爍緊咬著後牙,眼睛裡泛出金圈。
管事沒注意元景爍,咳了兩聲示意手下別那麼丟人:“說重點,到底價值幾何?”
“若是完好無損的,自然是無價之寶,只是如今毀得太厲害,幾乎不可能修復…兩個加起來,約莫三千上品靈石。”
那人補充道:“拍賣價格會更高一些…倒是如果知道製成這兩份法寶的主人是誰,若是哪位大宗,那價格便不可同日而語。”這話是真的,當然、也不免含著兩分試探。
管事看向元景爍:“小友如何打算?若是拍賣,最近的一場是半月之後…”
元景爍抬起頭,神色淡淡:“不必了,我趕時間,就按這個價折算便可。”
“好。”
管事見他無意多說,點點頭,對手下說:“這個價,再添上三層,當作我雲家與元小友的見面禮。”
元景爍沒有拒絕,氏族的拉攏他並不陌生,就是個你來我往的過程,他對雲家頗有好感,初來乍到、能得到雲家的善意不定將來會有什麼作用,他願意接下這根橄欖枝。
“且慢。”
元景爍道:“前輩,勞煩一問,你這裡可有療養暗傷的靈寶?”
管事一愣:“暗傷?是什麼暗傷?”
元景爍不能說天罰,在所有人的印象裡會受天罰的都是惡徒——何等窮兇極惡的狂徒才能叫天道親自降下懲罰?!
於是他道:“天雷所傷。”
“天雷…這倒是不好辦。”
修士築基、結丹、元嬰都要渡劫,一般的渡劫雷雖烈,但那是為了淬鍊修士體魄、考驗道心,強度都是有定數的,修士做足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