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身處黑暗,眾人神情緩和幾分。
挖墳是個力氣活,折騰了一夜的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力氣,所以進展緩慢。但這地方他們片刻都不想再呆,所以無人敢鬆懈。
果東抱著兔子換了個姿勢坐好,百無聊賴間他再次看向陳然,陳然一身的血,看著挺嚇人。
果東想想,往陳然那邊挪去。
挨著陳然坐著,果東觀察了會,見陳然依舊閉著眼睛,這才大膽打量。
陳然漆黑的長髮沾染了血,被他索性高高束起紮成馬尾,這讓他眉眼看上去更加清晰也更加英氣勃發。
單薄的唇瓣,高挺的鼻樑,被長睫半掩讓人錯覺他的血都是冷的的黑眸,這些再加上他那一身傷,陳然整個人展現出驚人的美感。
果東喉結忍不住滑動了下。
「看什麼?」就連陳然的聲音,也低深動聽。
果東猛然回神,陳然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他心虛,「沒什麼?」
陳然狐疑地打量果東,那眼神似乎在懷疑果東是不是被鬼嚇壞了腦子。
果東笨拙地轉移話題,「你身上的傷要不要包紮一下?」
陳然傷得很重,受傷之後還一直打鬥,現在他都快變成血人。
陳然拒絕,「不用。」
果東又往前挪了挪,挨著陳然,他不贊同陳然的敷衍,「人受了傷就應該要包紮,不然會一直流血流到死掉。」就連他都知道的事,陳然這個真正的人居然不知道?
說著,果東伸手去檢查陳然額頭上的傷。
那傷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到的,三根手指寬,傷口殷紅如初上新妝,襯託得陳然整張臉越發白皙,白皙得過了頭,沒了血色。
傷口也很深,搞不好會留疤。
果東眼神擔憂,彷彿都看見陳然變成乾屍的場景。
「都說了不用。」陳然把頭往旁邊側去,果東指腹微涼,輕輕碰在他額頭上的動作如同撓癢。
果東一把抓住陳然,「別動。」
「放開。」陳然臉色不善。
果東不怕,「太彆扭只會讓人討厭,會沒朋友的。」
陳然嘴角抽了下,他張嘴就想反駁,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索性閉眼不再搭理果東,隨便果東拿他當玩具。
見陳然乖乖聽話,果東驚訝,下一秒他眼中不由多出幾分愧疚,他都忘了陳然本來就沒朋友。
也怪他,明知道陳然沒朋友還非要說這種傷人的話。
果東低頭翻兜,翻了半天才總算翻出半包用剩的紙巾,他抽出一張紙,小心地掀開陳然的劉海幫他擦拭傷口周圍的血汙。
傷口非常深,一碰就往外滲血,果東手慌腳亂好一陣才總算勉強處理完。
陳然全程面無表情,好像受傷的人是別的什麼無關緊要的人不是他。
處理完額頭,果東又拉了陳然的胳膊過來檢查。
他原本以為陳然額頭上的傷就已經很深,結果陳然額頭上的傷反而是最輕的,他手臂上的傷足足五六厘米長,腹部也是一片血,觸目驚心。
果東心疼得厲害,陳然要是變成乾屍,到時候誰給他發工資?
一想起自己的工資,果東趕緊伸手去拔陳然的衣服。
「幹嗎?」外衣被扒得半掛在肩上的陳然睜眼。
「我需要紗布。」果東盯著陳然外衣下的白襯衣。
「為什麼撕我的?」陳然看向果東,果東也穿著襯衣,這天氣穿一件有點冷,所以果東是一件白襯衣配一件薄外套的穿搭。
「是你受了傷,又不是我。」果東抓住陳然的衣服不放,他微微歪著頭,白淨的臉上滿是困惑。
陳然一噎,果東那理所當然的態度讓他都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