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挑開了、明說了,申屠鋒不認為自己的優勢在奚川眼裡比不上聶禁。
可奚川隱藏得太好了,他從頭到尾都是秘密,並且這些秘密半點沒有要向申屠鋒展露的意思。他彷彿是一縷來去自由的風,看不見摸不著,當感受到涼意時,他已經不見了。
這種似是而非地感覺讓申屠鋒急躁且煩厭。
奚川抬手,安靜地拿走了申屠鋒手中的通行證。
申屠鋒眼眸一沉,暗得可怕,“聶禁給你了什麼承諾?奚川,他能給你的我未必給不起,你有很多選擇。”
奚川低頭,指尖摩挲著通行證上的編碼——11。
聶禁在訓練基地共有十個親信,如果加上奚川,正好是編碼上的數字。奚川知道這些事情,申屠鋒只會比他更清楚。
“他覺得我能靠近你,”奚川在沉默許久後終於開口,“他讓我殺了你。”
申屠鋒哼笑:“猜到了。”
奚川又說:“我想從他身上得到的東西他能給我,我真正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我。”
“洗耳恭聽。”
“我想找到我的過去,我想和平地走向我的未來,我想要自由。”奚川溫和又憐憫地說:“申屠,你自己都抓不住的自由,拿什麼跟我談條件?”
這話如果從別的口中說出來,申屠鋒會捏碎挑釁自己的人的頭顱。可他如今聽著奚川徐徐而來的話語,並不惱怒。
大概是奚川的神態太純良天真了,他和風細雨地化解了申屠鋒的惱怒。
奚川頓了頓,又說道:“你跟聶禁誰死誰活,對我來說都沒有影響。”
“真無情啊。”申屠鋒喟嘆道。
奚川輕聲又緩慢地咂摸著這個字,“情……”
申屠鋒不再糾結其中,他越過奚川,朝山林深處走去,“既然是你想要的東西,那就好好收起來。就算是垃圾也不能隨地亂扔,萬一讓路過的小貓小狗吃了也不好,容易消化不良。”
奚川:“……”
他低頭看著手裡的通行證,突然失落且索然無味。
“哦。”奚川抬頭看申屠鋒離開的方向,他的背影混在草木中,逐漸模糊,很快就要消失了似的。
孤寂感在兩人中間橫生,不長不短、不緊不慢。沒抓住過,也談不得失去。
可申屠鋒卻停下了腳步,他在原地站立片刻,緊了緊拳頭,最終狠狠吐出一口氣,轉身看向奚川。
“跟上來。”奚川:“?”
“雖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過現在局勢混亂,不知道之後還會出來什麼東西,”申屠鋒斟酌著得當的措辭,說道:“所以我認為我們互相配合戰鬥總比單打獨鬥的生存率高。你想殺我,我掃榻以待,但這前提是我們要活著走出春明山。”
奚川沒想到申屠鋒會停下,更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春明山罕見地起風了,風吹亂了奚川的頭髮,他耳邊轟鳴作響。
申屠鋒以為奚川沒聽懂,於是更加直白地發出自己的邀請,“我們可以進行一次短期合作,你覺得如何?”
“掃榻以待?”奚川開口說道。
申屠鋒眉角一抽,“你搞錯重點了。”
於是奚川篤定地說道:“申屠,我確定你的取向有問題。”
春明山海拔3600米,佔地面積約1000平方千米,劍峰常年被雪覆蓋,於是越往上走,空氣越稀薄,活物生存的機率越低。申屠鋒將春明山的佈局記在腦子裡,所以接下來的一段路,他們走得很順暢,並沒有遇見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但越順利,其實越怪異。
“申屠,”奚川問道:“你的隊友呢?”
申屠鋒抬頭看了眼天,正飄著小雨,雨的酸味比在正常地方跟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