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
祥叔手撐著地吃力地爬起來,誠惶誠恐地道,“公子,您別責罰他了!都怪老奴不當心撞了他。”
張嫿知道他怕惹禍上身,眉頭微皺,厭惡地望著陳通:“姑且先饒你一回。再有下回,你自個兒收拾包袱滾出我的紫竹軒!”
陳通唯唯諾諾地道:“絕不會再有下回!小人再也不敢了!”
“祥叔,你摔得要緊麼?”張嫿走過去細細地打量著祥叔,見他手肘磕破了皮,滲出嫣紅的血,忙道,“我去屋裡取藥。”
祥叔忙擺手:“多謝公子好意。這點擦傷不礙事,老奴還要給別的院子送花,不能耽擱。”
張嫿只能作罷,叮囑道:“祥叔,你回去後記得擦點藥。”祥叔點點頭,向他行了一禮,傴僂著腰離去。
“公子,可以用飯了!”小丫鬟秋兒上前稟道。
張嫿點點頭,負手走進屋,徑直走到東次間,望著滿滿一桌的珍饈佳餚,心下忍不住小小地感慨了一下,萬寶珠對自己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這幾日不但指派了幾名小廝丫鬟服侍自己,還給自己單獨拔了一個佈置得十分奢華的院子,每日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還怕自己悶,又請了幾個伶人共自己消遣作樂。除了沒有自由,簡直比當神仙還舒服!
用過飯,張嫿漱了漱口,說道:“我出去散會兒步,你們誰都不許跟著。”
眾丫鬟齊聲答應,躬聲行禮:“公子慢走。”
張嫿走出院子,沿著右邊的鵝卵石小徑漫步而行,賞賞花,看看雲,似乎真的在散步,悠閒地繞過幾個院子,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蹤,徑直向後花園行去。
這幾日她差不多摸清了萬府的各個位置,知道後花園有一道角門,是專門給奴僕們進出,只有兩名老婆子看守,十分容易混出去。
花園清幽寧靜,綠蔭匝地,空氣裡浮動著清新的花香。張嫿穿花拂柳地走了一段路,來到一片竹林,猶豫了一下,繼續向前行去。
穿過竹林,又走了很長的時間,眼前驀地一亮,遠處一大片紫藤花似雲蒸霞蔚般地綻放著。
張嫿身子一震,有些痴迷地望著如夢如幻的紫藤花,忍不住走過去,卻見一座精緻的小樓掩在紫藤花下,心下暗暗驚異,這裡怎麼會有座繡樓?
一名中年男子忽從小樓出來,那人身材魁梧,面貌粗獷,眼神如鷹隼般銳利,錦袍緩帶,正是前錦衣衛指揮使萬通。
內宅與後花園外男不可擅自闖入,違者亂棍打死!
張嫿大驚,四周又沒有任何藏身之處,不由急出一身冷汗!
☆、180 逃跑
張嫿大驚,四周又沒有任何藏身之處,不由急出一身冷汗!身子忽地一輕,已被人抱著躍上旁邊的一株梧桐樹上。
萬通抬手撣去衣袍上的紫藤花,回頭又望了一眼身後的小樓,大步離去。
張嫿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正想向那人道謝,卻愣怔住了。
那人滿臉滄桑,兩鬢微白,衣袍上沾滿汙泥,身上隱隱有一股臭味,奇怪的是他的眼睛卻像夜晚的繁星般璀璨明亮,與他這張飽經滄桑的臉極不相襯。
祥叔???
張嫿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忽抬手輕輕抹他的臉,祥叔並沒有躲避,只是含笑望著她。
白晳的手指下漸漸露出一張俊朗不凡的臉龐,唇角蘊笑,燦爛的笑容比夏日的驕陽還璀璨耀眼。
“高大哥?”張嫿似喜似悲,心中湧起無盡的酸楚與苦澀,晶瑩的淚珠似斷了線的珍珠般紛紛滾落。
他是堂堂的錦衣衛同知,皇帝身邊的紅人,京城無數少女思慕的高公子,為了她,居然易容成一個低賤的奴僕混入萬府,甘心忍受一個低三下四的小廝喝罵,甘心滿身汙泥委身花房辛苦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