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吵很吵。
他們沒有像徐入斐說的那樣坐一輛車回去,而是到海邊散步。
是徐入斐提議的,顧頃自然沒有異議。
徐入斐說:“我喜歡海浪聲,小時候家住的房子離海很近,我常常聽著入睡,睡醒後,它還在。”
那讓他格外安心。
人或許會無緣無故地離開,大海不會,它一直在家的旁邊。
“但是衣服、鞋子都很潮,出門前,要放在烘乾機裡,不然我的衣角能擰出水……媽媽會罵我。”徐入斐說著,轉過臉來看顧頃,明明已經十二月,還是這麼熱,海風吹拂,躁意才降下一點。
他摸到自己耳朵上的耳釘,笑容變得溫柔了,是脫離了稚氣的溫柔,有幾年後他自己的影子。
“我戴的耳釘,其實都是我媽媽的。”徐入斐揚起臉來,朝顧頃說。
顧頃便摸他的耳朵,手指輕輕碾過耳垂的邊緣,看它慢慢變了顏色,“它們都很漂亮,你媽媽一定很愛你。”
“那是的,全世界她最愛我。”徐入斐點頭認同了,很驕傲似的。
他是個粘人的小孩兒,總是需要身邊的人的愛和關注。
他希望被愛意填滿,不想寂寞從縫隙裡溜進來。
而此刻,就在灑滿月光的海岸,耳邊的海水聲不斷。
徐入斐怔怔看著眼前的人。
顧頃同樣注視著他。
漆黑溫潤的眼眸裡有他的倒影。
慢慢地,兩個人靠近了,指尖碰到一起,自然而然牽到一塊去。
誰都沒有說話,徐入斐轉過身,開始悶頭向前。
指間的牽扯感令他走得很慢,顧頃的手比他大,指節有薄薄的繭,粗糙滑動在他的手指上,又是一陣發癢。
手機鈴聲響起時,徐入斐既捨不得鬆開手,又沒辦法用自己的左手拿右邊口袋裡的手機。
是顧頃過來,幫他把手機拿出來,螢幕幽幽的光打在臉上,看著聯絡人上的“同同”。
顧頃問:“接嗎?”
他會愛自己
徐入斐盯著他,傻傻重複:“接嗎?”
顧頃笑了,“這是你的電話,當然是要問你自己。”
徐入斐猶豫一下,“算了,他現在氣頭上,說不出什麼好話。”
於是,顧頃任憑那鈴聲繼續響著。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
徐入斐搖搖頭,“不……我初中、初中才見他,嗯,他那時候還是小學生。”
“原來你和董老那麼早以前就認識了。”
“對,我們家以前和老師家是鄰居,就住在對門。”說到這些,徐入斐又笑起來,“我那時候還小,是媽媽帶我去敲門,說給對門的爺爺送一束花。”
顧頃露出瞭然的神情。
徐入斐家能和董兆卿住在對門,那應當是一個極富裕的家庭,所以才戴那麼貴的耳飾,所以董兆卿才這麼寶貝這個徒弟,當眼珠子一樣疼,比對親孫子還要好。
“董景同以前很聽話的,但是他媽媽對他管得很嚴,特別特別,他很害怕郝阿姨。”徐入斐陷入回憶裡,“所以好多次,他惹了禍,太害怕了,我就要背鍋,都成習慣了……”
“那他就是在欺負你,你不反抗嗎?”
“沒有吧,我比他大,是哥哥呢,當然了,很明顯他不這麼認為。”徐入斐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膀。
顧頃看著他,“你們很要好。”
徐入斐眨了眨眼睛,察覺到對方的語氣不對,“不,實際上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