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懷中,不曉得這半年中蕭家二老餵了他一些什麼飯,他如今白白胖胖氣力又大,竟然撞的我向後退了一步,一時間有些岔氣,胸中一陣洶湧,竟是劇烈的咳了起來。
這小半年來,蕭歸寂一直將我照顧的很好,已經有許久不曾這樣咳過了,而這一咳也沒有再停下來,我只覺得似乎整個肺腑都要被咳出來一樣,咳了好一陣子,大約是氣息又串了一下,肺腑間突然劇烈疼痛起來,像是有無數銀針刺著一樣。
蕭歸寂原本正在同二老打招呼,見我如此,就忙過來扶我,情急之間,一把將蕭清安推了出去,他大約是急了一些,用的氣力也大一些,蕭清安一下子跌在地上,腦袋剛好摔在門前臺階的橫沿的邊上,一滴滴的血順著小腦袋流下來,我只瞥了一眼就急了,也顧不得自己還咳著,一把將蕭歸寂推開,就奔過去看兒子。
蕭家二老也趕忙過來將蕭清安抱回了府裡,眼見著他流得血越來越多,我急的不得了,更是咳起來就停不下來。蕭歸寂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便只沉默著為蕭清安處理包紮了傷口,就在我身旁坐了下來,一句話也不說。
我坐在床前,原本是想著陪著兒子,等著他醒過來,然而我自己卻一直在咳嗽,根本停不下來,還沒待蕭家二老發話,蕭歸寂就拉著我往外走,我想了想,我在這兒咳嗽,的確是會打擾到蕭清安,於是就跟了蕭歸寂出去。
找了一間房間進去,蕭歸寂把我安置到一張軟榻上,卻還是一言不發。
我一邊咳著,一邊抬手握上他的手,“咳咳咳……沒關係,不怪你的……咳咳咳……”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把捉過我的胳膊,為我把起了脈,然而很快,他的手指就顫抖了起來,卻不肯將手從我腕間移開。一遍遍的把著脈,他的眉頭從深深皺著,到漸漸舒展,又猛然蹙眉,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的臉,眼中竟然有些清晰可見的水意。
我氣息稍微穩了一些,就衝他笑了笑,“別難過啊,我們不是早就知道的嗎?這麼久了,你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嗎?”
他手指從腕間移開緊緊握住我的手,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我,聲音是抖著的,“你是不是早就準備離開我了?”
我笑了笑,又咳了一聲,“哪有啊,我也以為我會好的。可是……”
只是說著話,就又咳了起來。他轉身坐在我身旁,伸手將我緊緊的抱著,還像之前那樣將頭抵在我的肩上,這一次,他的聲音中,竟有了些哽咽,“長歌,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的,你不會再離開我了。”
記不記得,在這種時候,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暗自嘆著,哼哼兩聲,佯作生氣道:“那時候我還沒想起來,你那樣坑我說那些話,我還沒同你算賬呢!”
他聲音喑啞,“那就以後慢慢算,好不好?”
沉默了一瞬,我微微一嘆,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蕭歸寂,我師父常教導我,人生老病死愛恨別離,是很尋常的事情,得到的,失去的,也都是很很尋常的。你不用很難過,我在下面等你幾年,你什麼時候不想活了,就來找我啊,反正我這次會等你啊。”
恩,這樣教育他好像不大對啊,這不是教他自殺嗎?
在他開口之前,我連忙又呸了兩聲,也咳了兩聲,“那個,剛剛說的不算數。你……可以學葉大哥嘛,你如果實在太難過了,就去少林寺找葉大哥,我覺得啊,你們倆一聯手,將來肯定是一個主持一個方丈,少林寺就是你們的天下了!”
恩,反正我給他生過兒子了,他這樣去了少林寺,蕭氏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長歌。”他從我肩上抬起頭來,又是那樣直勾勾的盯著我,“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還有的。”
我再也沒法保持著笑容跟他說話了,真是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