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了許久,最後又移了移位置,終於選定了一處好地方。
瓶塞已去,我將小瓶高高舉起,卻不巧在此時打了個噴嚏,驚得幾片樹葉晃了幾下不說,手中的小瓶卻是隨著這個噴嚏直直的掉了下去,但令人遺憾的是,它擦著水井邊兒掉落,滿滿一小瓶兒的藥水在水井旁灑了一地,看得我肉疼。
但因著那個噴嚏,驚動了這水井附近的人,縱然我心疼我的小藥瓶,也無法下去取回了。又因被驚動的人似乎只是一眨眼之間,便就到了這水井跟前,我只能將自己往大樹的更高處,枝椏更茂密的地方藏了藏身子,盡力讓自己與大樹融為一體,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來人玄衣勁衫,肩上披著大大的黑袍,大半個臉被蒙在黑袍當中,他站在井邊看了一瞬,俯身將我掉落的小瓶拾了起來,又抬頭往樹上望了過來,我心中一緊,抱著樹幹不敢動彈。突然有幾聲歡笑傳來過來,不遠處似乎又有人走了過來。井邊那人,朝著笑聲的方向望了一眼,突然一個飛身,竟是沿著樹幹飛了上來,就落在我的身邊。
他衣袖拂過時,有金絲花紋自我眼前一閃而過,那是……我瞪大眼看著他,動了動唇角。便見他將手指豎在唇間示意我不要出聲。一面做著這動作,他一面小心的撥開樹葉瞧著樹下的情況。
我略略鬆了一口氣,敢情這位與我也是同道中……但這想法還沒想得完全,突然意識到他的身份,忍不住往一旁靠了靠。這一靠之間,這位與我同在樹上的大哥突然伸出手來往我肩上那麼拍了一下,身子便不受控制的跌落下去。大腦一瞬空白。
在這個跌下去的空隙裡,我終於意識到,我這是被上面那位爺推下來了。
身子重重落地,我被摔的不輕,屁股疼的要命,好不容易扶著井壁站起身子來,眼前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卻叫我覺得,還不如就摔死算了。來投個毒也能被人家家裡人發現,這樣的悲催程度,只能怪我離開金殿時,沒有對著念安殿的菩薩燒幾根香。
眼前這一大一小兩個,小的看著也就才兩三歲的樣子,一顆小腦袋正靠在大人的膝間,一副呆愣的模樣;而那個大的,應該就是這小娃娃的孃親罷,雖然眉眼間看著不大像,卻緊緊的拉著小娃娃的手,臉上帶著些驚懼。
看著這大人的模樣,這小娃娃該是蕭歸寂的弟弟罷,嘖嘖,這麼小的弟弟,蕭歸寂他爹想來也不是什麼沉穩內斂之人。 。
趁著一大一小還沒反應過來,我站直了身子,朝他們揮了揮手,“啊,不好意思,練習輕功,一不留神掉下來了,哈哈,敢問這是哪家府邸?”
那小娃娃眨著一雙晶亮的大眼,仰頭望著他孃親。他孃親卻是愣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道,“臨臨南候府,這裡是,臨南候府,姑娘……”
“啊,原來我飛了那麼遠了啊!”我一面整理著衣服,面色正經道:“我們江湖中人練習輕功就是會突然掉下來的,如有驚嚇到二位,還請不要計較。請問,這位夫人,可否帶在下出去呢?”
那位夫人卻是盯著我看了許久,在我以為她被我嚇的失了魂的時候,她終於點了點頭,一面抱起小娃娃,一面同我引著路,“姑娘請跟奴婢到這邊來。”
她自稱奴婢,我心中又是一驚,跟在她身後走了幾步,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不是這府中的姨娘?”《》
她頓住腳步,回過身來,朝我微微欠身,“回姑娘,奴婢只是小公子的奶孃罷了。”
說完才又引著我向前走去,我啊了一聲,小聲嘀咕道:“看你抱著小孩子還以為是蕭歸寂的哪位母娘,原來只是個奶孃啊。”
這嘀咕聲原本很小,但奶孃還是聽到了,她又頓住腳步,轉回身子來,又是朝我欠了欠身,“回姑娘,小公子是公子的獨子,奴婢有幸成為奶孃已是滿足,不敢再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