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青樓內,只見一個白衣女子正在最中間的平臺上安靜地彈奏著古箏,與旁邊人聲鼎沸的青樓顯得格格不入。
許奕言看著那平臺上的女子怔怔地出了神。直到老鴇發現了他們二人,迎了上來:“喲,兩位公子第一次來吧,瞧著面生得緊。”
她成日混跡於風月場,看人的眼光毒辣得很。眼前兩人雖然穿著寒酸,可是當先那位略顯文弱的公子氣宇軒昂,後面的那位則是步履穩健,呼吸均勻,一看就是常年習武之人,想必這便是某家公子哥帶著親衛出來體驗生活的。
“她是誰?”許奕言指著正在彈奏古箏的女孩問。那老鴇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面露難色,“公子,這是冰兒姑娘,她賣藝不賣身的。”
哦?賣藝不賣身?許奕言對此卻還是有些瞭解的,每間青樓內都會有一些賣藝不賣身的女子,稱為書寓。她們不只僅代表本身,還代表了這個青樓的最高程度。所以一個青樓的書寓名頭越大,這個青樓也就會越火。
此時卻聽身後有人低聲議論道:“唉,冰兒姑娘才情無人可比,可惜卻是個啞巴。不然今次的花魁又怎麼可能被桂香閣奪走呢?”
那老鴇也聽到了後面的議論,臉色難看,狠狠地瞪了那兩人一眼。
她是啞巴?許奕言自從進得青樓來,眼睛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聽到她是啞巴的時候,他的心竟略微一痛,竟是心痛於她了。
陳實看自己兄弟這個樣子,又怎麼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呢?看樣子老許是對這個姑娘有好感了。他走到那兩個人面前,問道:“兩位可知道這個冰兒姑娘的來歷?”
那兩人見那個黑臉壯漢走過來,不由嚇了一跳,此刻見他發問,畏懼之下竟是連忙將自己所知道的合盤說了出來。
原來這個冰兒姑娘之前也是一個富家小姐,只是在半年前她爹突然暴斃,然後她的叔叔竟是直接夥同外人竊取了她的家財,連她爹的棺材本都沒有給她留下。無奈之下她只得賣身葬父,每日以淚洗面,直到最後竟是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聽到這裡,許奕言對冰兒姑娘的心疼已經到了頂峰。“老鴇,開一個雅間,叫冰兒姑娘來陪我喝酒。”丟下這一句話,他便兀自朝著樓上走去。
“這個,”老鴇為難地說道,陳實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扔了過去,他們跟著範睿宸之後,由於洪興社的產業蒸蒸日上,而範睿宸也給了他們一定的股份,所以每人都有了一些存款。
見他出手如此闊綽,一甩手竟是二十兩紋銀,見錢眼開的老鴇當即高聲說道:“樓上的迎接貴客兩位!”
此時卻有一個怒氣衝衝的女聲從門口傳來,“臭石頭,你給我死出來!”正是唐惜晨,她原本正在四處閒逛呢,突然發現後面兩人不見了蹤影,急忙四下尋找,後來還是問那個賣糖葫蘆的老爺爺才知道他們兩人竟揹著自己進了青樓。
心裡沒有苛責許奕言,卻對陳實充滿了不滿。他不是喜歡自己嗎?怎麼能去這種地方鬼混呢?
這個時代十五六歲成婚的人並不少,所以周圍的人們也都一副看熱鬧的表情,想必這是家有悍妻,這是抓姦來了。
陳實一聽她的呼喊,愣了,自己怎麼把這個姑奶奶給忘了。對許奕言說了聲自己先走後急忙趕了下去,“惜晨,你……你來了。”唐惜晨此刻也不知道怎麼了,怒氣極大,“別叫我惜晨,你居然會來這樣的地方,你太讓我失望了。”說完便自顧自地走了。
明明是覺得自己跟陳實沒那麼熟,他不配直接叫自己的名字,說出來的話在周圍人的耳朵裡聽來就是一個捻酸吃醋的小媳婦發脾氣說的氣話。當即有人對陳實道:“小夥子,還愣著幹嘛?快去追啊,小女孩嘛,哄一鬨就好了。”
陳實猛然回過神來,急忙朝著唐惜晨的方向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