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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之間

你身為女兒,有這樣的膽識氣魄嗎?若沒有,你豈不成了逃避責任的懦夫,如何比得上你的父王?如何有能耐繼承王位?

商憫不認為她是過多解讀了姬麟的話。

到了這種正式的“外交場合”,他人每一句話都不會是多餘的。就是這姬麟……他是習慣性地吐出錐心之言戳她和父王的痛處,還是有意盯上了她,激將她為質宿陽?

另外,父王的態度暫未明朗,商憫不得不多做考慮。

假設從前她與父王對質子人選有過商議和定論,那時,她是如何做抉擇的?

父王也曾經做過質子,但他最終成功回武國成了武王。

父王還有個弟弟,是忠順公,商允和商元慈的父親,商憫該叫他叔父。

長子商溯質燕,次子守國,次子竟然沒有對唾手可及的王位生出覬覦之心,還能做到老老實實地等長兄歸國?這是什麼兄友弟恭!

君王之後,同樣有繼承權的一母同胞兩兄弟,沒有因為王位大打出手你死我活,難不成這位忠順公叔父是視權勢如糞土的聖人?

商憫不敢小瞧人心險惡。

古往今來,兄弟相殘的慘劇她知道不少,父子相殘的慘劇同樣有很多。商憫沒見過弟弟謙兒,也不知這孩子秉性如何,現在他們兩個年紀都小,武王又正值壯齡,同室操戈的慘劇似乎離他們很遠。

但商憫如何敢去賭王族親情?

商憫能約束己身慾望,承諾只要弟弟不動歪心思她就不會拿他怎麼樣,可誰能向她保證弟弟長大後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誰都不能!就連商謙自己也不能,因為人是會變的,也是會說謊的。

她心情越想越沉重。

賓客觥籌交錯,樂聲靡靡入耳,眾人推杯換盞,口中吐出的話語或恭維或試探。

宴會本就是這樣的場合,使者往來,帶去一國主君遞給另一國主君的話,大臣敬酒,言語中都是巧妙的暗示和討好。

置身於俗世權力巔峰的一群人在這座宮殿中匯聚,他們各有各的目的,施展著各自的手段,面容上帶著虛偽客套的面具,一幕幕恍若戲劇。

宴會開始不過一刻鐘,商憫便體會到了生在帝王家的可怕。

她目光四顧,看向正與姬麟交談的父王,又看向忙著與同僚敬酒的趙素塵。不遠處商允正和一個年齡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少女說話,他們二人是同席,那少女想必就是商元慈,忠順公的長女,商允的親姐。

楊靖之充當親衛守護武王左右,巡視宴席,不苟言笑。座席角落,姜雁鳴也在,他身邊都是姜國的來使,在宴會上顯得有些拘謹,沒幾個人與他們攀談,大抵是由於姜國是個地窄兵弱的小國。

一個個面孔從商憫眼前閃過,她卻垂下眼,發覺自己在這宴會上居然無事可做……亦無人可以交談。

帝王之家,無人可信,無人可依?

商憫抿唇,不再去想。

宴會持續了大半個時辰,總算快結束了。

商憫又看一眼與姬麟相談甚歡的父王,低調地帶著侍女雨霏從側門出了大殿,先一步離席了。

大殿內地熱暖烘烘的,一出來寒風驟起,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商憫運轉真氣,驅散寒意,思量片刻道:“謙兒住何處?”

“公子謙在融梨院。”雨霏答道。

“王后住何處?”商憫又問。

雨霏早知商憫記憶有差,不疑有他直接答道:“王后娘娘住重華殿。”

“先帶我去重華殿。”商憫吩咐。

雨霏面露難色,“這……奴婢不能帶公主去。”

“為何?這王宮之中,竟有本公主去不得的地方嗎?”商憫語氣平平道,“作為晚輩,本公主回宮理應去重華殿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