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問。
“不知。”商憫目光掃過燕軍金燦燦的鎧甲,“三年一度的朝貢,按照慣例陛下會大宴群臣使節,可是太后娘娘薨逝,國喪三年,不適宜擺宴,大宴是不會再有了……以我等身份,應當去跪拜祭奠。”
死後七天當遷入寢陵,就是不知道太后死了幾天了?聽金甲衛所言,太后應該沒死多久……起碼要等太后入寢陵,燕皇才能騰出手接見各國使團。
她的思緒回到先前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測上,認真思考太后之死和老梁王之死的共同之處。
除了都是權力者之外,他們的死可以說都是由於外力作用,一個是因為妖邪,一個是因為兒子反叛。
倘若二人之死並非巧合,那又是誰策劃並主導了他們的死?目的是什麼?
商憫並不懷疑金甲將軍所說之語的真實性,她相信太后真是死於妖邪衝撞,大燕不至於拿堂堂太后的死做文章。
這位太后娘娘可是當今皇帝的親生母親,他再怎麼急於打壓各國質子也不至於幹出這麼畜生的事,拿母親的死做筏子。
這隻會讓人看不起,加倍暴露大燕虛弱的本質和皇帝的昏聵無能。
燕皇能坐幾十年皇位,並且主導二十年前的討伐舊梁之戰,他這點耐心和格局還是有的。
燕皇派出金甲衛圍住三國朝貢使團細緻搜查,只能說明宿陽城裡真有妖邪……他擔心各國使團中也混入妖邪,所以加倍小心。
妖邪……何為妖邪?
商憫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只從長輩口中聽到過隻言片語,萬丈淵下的山魈頂多比普通的野獸聰明兇悍一些,真正的妖邪是不是能化為人形,口吐人言,馭使妖術?
姐姐元慈贈給她的民間話本上倒是這麼寫的,可話本上的東西做不得真。
“老梁王……太后……”商憫心中默唸。
她的猜測簡直毫無來由,僅憑直覺,不足以斷定二者之死有任何聯絡,也不能證明是否真的有一雙幕後黑手推動著這一切。
商憫不得不自我安慰。
也許是她想多了……也許世事真的就是這樣巧合。老梁王和太后都已經年老了,放在以往,一年之內連續有多國君主崩逝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 怪只怪發生的時機過於巧妙。
本就如同一團亂墨的局勢愈加叫人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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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雙眼睛投向這裡。
自商憫踏上去宿陽的路,天下亂局她已無法置身事外。
不,或許在商憫選擇接受繼承人試煉的那一刻,她就無法置身事外了。
這場權力的棋局,商憫只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起碼到了武王商溯那種程度,才有資格做棋盤上的棋手。
商溯這個棋手小心地護著商憫這顆棋子,讓她不至於被敵人的千軍萬馬吞沒。
各國諸侯王、宿陽群臣、燕皇,乃至於那些看得見看不見的人和勢力都是棋手。一雙雙妙手操控棋盤上的棋子,企圖吞掉對方的子,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宿陽城近在眼前,寬廣無際的平原上一座城池拔地而起,城門牌匾上,“宿陽”二字威嚴蒼勁。恢宏壯觀的城門樓高高聳立,像巨人一樣俯視著城門下奔波往來如螞蟻的行人。
商憫的第一感覺是大。
不管是城牆還是城門,都比武國的朝鹿城還要森嚴氣派,以至於使節團隊伍行至城下,她依然仰著頭注視著這座橫亙在大地上的宏偉城門。
街道旁,百姓和商客被驅離至兩側,武、鄭、姜三國隊伍軍旗豎起,武國黑底紅紋的虎爪踏雲旗迎風飄蕩,鄭國的金鵬展翅圖騰同樣在旗上躍動,就連最不起眼的姜國也立起了鉅鹿旗幟。
馬匹轟隆隆踢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