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他現在好端端的,先前心裡對他的那點愧疚,全都煙消雲散了。
“果子還是我來採吧,師姐耗費真氣太多,不如睡個回籠覺。”說著話,採星便邁步山下。
“師兄。”見他要遠去,摘月追出幾步,猶豫的看了一眼無常斬,小心的叮囑:“無常斬的威力太大,師兄千萬小心,不到萬不得以,別用。”說到這裡,瘦臉突然泛起紅雲,輕啟櫻唇,又小聲跟了一句:“連累旁人,就不太好了。”
看她旖旎的羞態,採星暗暗做笑。
面色如常,突然拔出利劍,隔空奮力一劈!
嚇得摘月旁躍。
然而,只是普通的劍風,沒有半點法術。
怎麼了?剛剛的驚鴻破天哪去了?
難道只能用一次?
摘月屏息,面色蒼白。
對她搖頭一笑,採星皺眉解釋:“師姐,無常斬是你與白無常共同煉成的,劍上的法力自然只能受你們倆所用,在別人手裡,它不過只是一把普通的女劍而已。”
原來如此,他與我,共同煉就,所以,共同擁有。
安定完摘月的心,他又狡黠的眨了眨眼,另有所指:“師姐大可放心,就算我亂劈八十萬次,也傷不到白鬼使。”
幾聲大笑,採星攜劍下山,留下摘月孤影獨立。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以為我和白無常有什麼?
不會的,我不會的。
不會的吧?
腦中又現出白袍金輝,想抹,抹不去。
如同桃面上的飛紅,想擦,擦不掉。
滿臉懶笑,鬆鬆垮垮的再回洞府,未進門,人先問:“乾孃,開飯了嗎?”
問聲迴盪,無人應答。
前堂裡空無一人。
石桌上擺著茶具、果品,洞裡燭火通透,不似有打鬥的痕跡。
白無常稍定心安,細心聆聽,果然自洞府深入傳來隱隱嬉笑聲。
躡足摸近,鶯鶯脆脆漸漸清晰,像風擺銀鈴,好聽。
是霍或火的俏笑,蛇王女兒的嬌笑,還有孟女的巧笑。
三個女人一臺戲,可是孟女一向孤傲,怎會和她倆玩到一起?
好奇心更盛,屏息收起足音,潛到笑聲邊緣。
一副美不盛收,盡入眼底。
三個女人,各有風姿。
霍或火童顏無憂,蛇王女兒嬌豔少愁。
最是孟女,美的神秘,無法窺就。
她們打著赤足,裙襬被高高的提起,露出小腿,明亮皎潔,像月光。
小腿上沾染著各色果汁,依然難掩滑膩,更顯得白晳。
赤足下,踩踏著山裡的野果。
紅的是山楂,黃的脆梨,紫的是桑葚,綠的是蘋果。
六隻天足,沾著果泥,趾甲像珍珠一樣瑩瑩有光。
裙襬高揚,纖腿油膩。
跳啊,踩啊,笑啊。
沒有一絲邪念,輕輕倚著石壁,感受著她們的歡樂。
誰說人鬼殊途?只要有情。
心底變得明淨,嘴角揚起笑意。
只可惜清靜時不多,一條冰冷的鐵索纏上腰間,還沒來得及回頭苦笑,人已被甩了出去。
堪堪落地,順勢滾了出去。
爬起來時,摸了一把臉上的殘血,伸掌給他看,深嘆一口氣:“小爺,用得著使這麼大的力嗎?把我的臉刮傷了。”
鐵鏈抖得筆直,破風刺來,一聲冷笑:“少抵賴,先接招。”
接招?
誰敢?
慌忙將無常斬遞向鐵鏈,隨即後躍。
劍身遇到鐵索,龍吟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