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里的路程走了八天,這個速度讓陳墨感覺有些崩潰。
皇帝出去太久,這次要跪迎皇帝鑾駕。
掌管京師這麼長時間,陳墨的級別依舊很低,身邊這些來迎駕的官員級別更低。級別高的也有,當光啟皇帝露著滿臉倦容做出勉勵的姿態,話還沒有說完,楊復恭和劉季述等人呼天喊地就撲上前去。
陳墨也承認他們受了一些小小委屈,但這也未免太悲壯了些,這些宦官們哭的一塌糊塗,大有用淚水淹沒皇帝的意思。
哭沒有什麼用,現在皇帝需要京城,陳墨也不和自己的老熟人們打招呼了,立刻安排皇帝進城。
武功縣縣城太小,皇帝的入住讓整個武功縣城擠得滿滿當當,好在陳墨和武功縣的縣令早有準備,就是這樣還有很多士兵駐留在了城外。尤其是雲寬和陳墨帶來的軍隊,幾乎沒有幾個人留在縣城之內。
陳墨是留在城內的那少一部分人,除了面見皇帝,他還有很多人要拜見。
蕭遘自然是第一個,這位被他改變命運的大唐宰輔現在活的很滋潤。
見到陳墨,蕭遘讚了起來:“子涵當真了得,老夫佩服的五體投地啊!殺朱玫,取京師,對付王行瑜,得靜難軍,驅逐東方逵取保大軍,還在潼谷關大敗王重榮。。。這樣的步步為營與運籌帷幄恐怕就是韓信再生也不過如此!”由於是拜見皇帝,蕭遘在城外沒機會誇讚陳墨,現在終於逮住他了。
“蕭翁,這話不吉利,晚輩還是願意做一個陶朱公那樣的人。”陳墨很規矩,但不認同蕭遘的說法,尤其是他沒有提自己把那些宦官狠狠壓制住的事情。
陶朱公就是范蠡,忠以為國;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這是一個急流勇退的典範,和最後不得善終的韓信相比,他的智慧毫不遜色。
歷代統治者並沒有大張旗鼓地宣揚、表彰范蠡,為什麼?因為范蠡不是忠臣,他見機行事,巧妙脫身,這在統治者看來,不夠忠心耿耿,既然不是忠臣,故范蠡的名氣似乎比不上諸葛亮、韓信等人。但只要是真正的智者,誰也不願意做一個被兔死狐悲的韓信,做一個鞠躬盡瘁的諸葛孔明好像也很累,其實誰都願意做一個瀟灑而知性的范蠡。
“那就做一個陶朱公好了!只是這個陶朱公對兵事未免過於在行了!”
沒等蕭遘對陳墨的話有所回應,杜讓能的聲音在門外傳了進來。
“參見杜翁!”陳墨依舊彬彬有禮。
進屋,杜讓能哈哈一笑:“陶朱公以商行天下,難道子涵要棄醫從商不成?”
“小子若是達成所願,做一個商賈又如何?暢行天下,走遍我大唐的千山萬水,若能在海上遨遊,豈不美哉!”
有些玩笑的意味,不過這種玩笑開的很有質量,陳墨說出了心中所願,兩位宰相何嘗不是如此。
陳墨此次京師之行的成功已經遠遠超出了兩位宰相和皇帝的期望值,京師的穩固應該能夠保持一段時間,至於以後誰也不知會如何。左睿的崛起,朱全忠的逐步強大,李克用的虎視眈眈都是影響時局的不確定因素,以後,這個朝廷還需要一個穩定的發展過程,就看皇帝回京後的執政能力了。
“京師穩固,這全是子涵與鄭公的功勞,可惜鄭公。。。。。。”
提起京師,就難免想起任勞任怨的老侍中,杜讓能禁不住唏噓。
“鄭公也算瞑目了,臨走。。。也看到了朝廷即將穩固的樣子,陛下這次回京定會勵精圖治,有兩位相公輔佐也算是有了希望,只要上下一心,恢復一個承平天下並不難。”
陳墨的安慰性話語很有殺傷力,這讓杜讓能想起來一件事:“內官們現在鬧起來了,正在向陛下大訴苦水,請求公平,說他們沒有得到自己應有的任何權利,子涵你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