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據嚮導們傳回的訊息,被壓在雪中的只有那麼幾十具士兵與馬匹的屍體,大部分顯然沒有受損。
禍害萬萬年,慕容薇有種預感蘇暮寒不會那麼輕易在雪崩裡死去,她心裡更傾向於李之方的後一種說法,卻苦於李之方他們此後又詢著黑山口探尋了幾次,總是無功而返。
慕容薇記得清清楚楚,前世裡蘇暮寒便是在邊城人間蒸發,與十萬大軍一起銷聲匿跡。從邊城到京杭大運河最北端的燕京附近,中間還有段漫長的距離。也就是說在邊城附近,一定還會有蘇暮寒的藏身之地。
奈何前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仇恨上頭,只曉得蘇暮寒與康南和建安的勾結,這一節卻從未聽他說起。
那一場雪崩,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為尚未可知。夏鈺之和羅綺都曾證實李之方的猜測可行。頂尖的高手拿內力牽引,若是算計得當,自然可以引發小範圍的冰雪塌陷。
以此製造雪崩的現場,自然一衣無縫。道路阻隔,能將行蹤掩飾得乾乾淨淨。
慕容薇思量再三,請夏鈺之進宮詳談,懷疑在黑山口附近依舊有蘇莫寒的落腳之處,而且這地方未必便標註在輿圖之上。
做為慕容薇最信任的朋友,早在玉屏山時慕容薇便曾向夏鈺之坦言過自己重生的事實,她的話一向對夏鈺之十分有說服力。
夏鈺之思量再三,也傾向於慕容薇的猜測。玉屏山的礦藏、江陰的舉事、千禧教與康南和建安的勾結,一樁樁一件件都與慕容薇的記憶吻合。這些日子夏鈺之的思緒也一直在邊城與燕京之間徘徊,思考著慕容薇提到的前世那十萬大軍如何能從天而降。
他與慕容薇的想法一致,蘇暮寒必定另有棲身之所,藏在人跡罕至的地方。
夏鈺之即刻吩咐小安帶著妥當人遠赴邊城,在方圓幾十裡地之間仔細搜尋。
慕容薇則寫了封信,要烈琴儘快傳給顧晨簫,請顧晨簫加大力度,搜捕千禧教在雲南的教眾,一定要挑了蘇光復的老窩,把他弄得焦頭爛額。
思量再三,慕容薇再命紅豆假託流蘇的口氣往外傳訊,只說流蘇擔心蘇暮寒的安危,想問問那一場雪崩裡蘇復寒等人有沒有脫身,如今可已安定下來?
紅豆臨了流蘇的筆跡多時,一封信幾可亂真。她仿著流蘇的口氣寫完了信,又特意在信箋上畫了一朵盛開的流蘇花,表達自己的牽掛。
趁夜色悄悄進到望月小築,紅豆將信依舊丟進郭尚宮指給她的暗河口,回來嚮慕容薇覆命。
第六百六十章 送別
早春二月,煙柳扶蘇之際,辛太妃打理完了安國王府裡所有的家事。
她的行李也收拾完畢,都堆在東廂房的大炕上。連同楚朝暉與自己的四季衣裳和衾帳被褥,林林總總包了二三十個包袱,碼得小山一般。
房間裡的古董珍玩、名人書畫,已然全部交由老管家清點之後收入庫房,只餘了炕桌上還擺著只掐絲琺琅的藏青色花斛,裡頭稀稀落落插著幾枝銀柳。
再次環視空蕩蕩的房間,瞅著承載了自己太多記憶的地方,辛太妃心上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悄然闔了房門,與明珠一同入宮,再次到壽康宮向皇太后辭行。
細細詢問了安國王府裡的近況,曉得辛太妃處理得井井有條,皇太后無言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輕嘆道:“人各有志,安心去吧。”
命白嬤嬤送了千兩紋銀的儀程,瞧著辛太妃推辭,皇太后悵然道:“哀家曉得你也不缺這些東西,總是哀家一點心意,留著傍身吧。”
辛太妃含笑拜謝,果真將銀子收下。
皇太后又喚了明珠上來,鄭重說道:“你跟了朝暉多年,難為如今竟要隨著她留在邊城。哀家別不多說,她的飲食起居,便多多拜託你照應。”
慌得明